一步棋,落子
的動作也不太爽利。
顧非池也配合著殷老爺放慢了動作,總是停頓一下,才拈子,再落子,舉手投足間門有種淡然自若變的愜意。
一下下落子聲間門或地響起。
蕭燕飛託著下巴,斜睨了坐在她左手邊眉開眼笑的殷老爺一眼。
心裡幽幽嘆氣,外祖父就是個臭棋簍子,連她都看出來了,剛剛這十來子至少有一半在自尋死路。
本來她看外祖父下得這麼認真這麼開懷,還以為他很厲害呢。
“啪!”
顧非池不緊不慢地又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很客氣地只吃掉了一枚白子。
不容易啊,明明可殺一片的。蕭燕飛心道。
殷老爺死死地盯著棋盤,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又落了一子。
不對,不該下這裡的。殷老爺皺起了花白的眉頭,急忙朝旁邊的蕭燕飛瞟去,眨了下右眼,暗暗地使著眼色。
蕭燕飛立刻心領神會,也默契地眨了下右眼,眉眼彎了彎。
她換了隻手托腮,笑眯眯地問另一邊的顧非池道:“你怎麼來了?”
顧非池執起茶壺親自給她倒了杯花茶,遞給她,平靜地說道:“我來提親的。”
啊?!蕭燕飛有些懵,怔怔地看著顧非池。
殷老爺也是一愣,接著笑容就越來越大,從唇角直蔓延到眼角眉梢,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對於顧非池這般有心,殷老爺很是高興。
有聖旨賜婚在前,這門婚事應該算是板上釘釘,可顧非池還這般有心親自來殷家提親,這是對外孫女的重視。
這位衛國公世子全然不像傳聞中的跋扈恣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都在顯示著他對這門親事的誠意。
蕭燕飛眨了眨眼,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唇畔顯出俏皮的梨渦:“趁我不在,來提親?”
顧非池微微地笑:“外祖父答應了。”
他也不見外,直接喚起了外祖父,睜眼說瞎話,似篤定了殷老爺不會拆他的臺。
這個外孫女婿有點意思!殷老爺在一旁越看越樂,偷偷摸摸地把那枚剛剛落下的白子往旁邊挪了挪。
蕭燕飛把殷老爺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趕緊抬手去接顧非池手裡的那個茶杯,寬大的袖口順勢垂落,貼心地幫殷老爺擋了擋顧非池的視線。
外祖孫倆配合得相當默契,而顧非池只作不知。
他又拈起了一枚黑子,手指在半空中頓了頓,“咦”了一聲:“方才這一子是下在這裡的嗎?”
“對對對。”殷老爺忙不迭道。
對對對。蕭燕飛睜著一雙真誠的大眼,點頭如搗蒜,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顧非池暗自悶笑,從容地落子。
落子聲清脆爽利,透出了他的好心情。
看著顧非池落子的位置,蕭燕飛眼睛一亮,忙道:“外祖父,快快,十七星,三。”
好!殷老爺自然是聽外孫女的
,二話不說地依言行事。
“十二月,五。”蕭燕飛又對坐在另一邊的顧非池道,”你下那裡。“
顧非池:”……“
小姑娘半點也不心虛,歪著臉笑,眸光如同一泓清泉,笑起來唇紅齒白。
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去,顧非池就聽話地把黑子落在了她指定的位置上。
殷老爺瞬間門心裡有譜了,從從容容地繼續落子,一派仙風道骨。
而蕭燕飛則繼續指點著顧非池:
“十四雉,五。”
“十三閏,七。”
“……”
如此來回了幾遍,漸漸落於下風的黑子投子認負了。
“外祖父,你贏了!”蕭燕飛笑眯眯地看著殷老爺,輕輕鼓掌。
同時,斜斜地以眼角去瞟顧非池,眉宇間門流露出來的愉悅讓她顧盼生輝,猶如這初夏的嬌花般明媚。
殷老爺拈鬚一笑,容光煥發。
他這都幾十年沒贏過棋了,連老妻都不願意與他下棋了,總說他是個臭棋簍子。
臭棋簍子怎麼了,臭棋簍子也能贏棋。
殷老爺一時棋癮發作,就笑道:“再來,再來一局。”
連虛浮的聲音似乎都多了一分底氣。
“不行了。”蕭燕飛二話不說地擺擺手,“這個時辰,您該午睡了。”
殷老爺猶覺意猶未盡,想跟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