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對著顧非池說起悄悄話:“我們把外祖父的好東西都贏來!”
顧非池:“好。”
殷湛的棋癮犯了,趕緊從棋盒裡抓了把白子,急急催促道:“阿池,快猜子。”
這時,知秋掀簾進來了,稟道:“殿下,太子妃,梁公公來了。”
梁錚沒一會兒就跟著一個小丫鬟進了屋,他是帶著摺子來的。
摺子上的是禮部擬的登基大典的儀制。
顧非池從棋盒中拈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猜了子。
若老爺子手裡的棋子為奇數,則顧非池執黑,反之執白。
“我執黑,你執白。”殷湛樂呵呵地放開了手,露出掌心的四枚白子。
顧非池微微一笑,一手整理著棋盤,另一個手隨意地翻了翻那道摺子,就直接把它丟了回去。
只給了梁錚一個字:“改。”
於是,梁錚二話不說,捧著摺子走了,對著禮部尚書好好敲打了一番。
等第二天他在文華殿,再遞上摺子的時候,顧非池終於不是整個兒打回去了,而是直接勾了幾條,讓禮部接著改。
顧非池白天在文華殿處理政務,等忙完了,黃昏就回殷家住,就如同民間在媳婦孃家住對月一樣。
朝野上下,都在暗暗地觀望著,思量著。
然而,還不等他們悟到點什麼,就有幾家誥命夫人得了太子妃派人送來的帖子。
不是宣到東宮,而是宣到了殷家。
這帖子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被太子妃召見是一種榮耀,誰也沒有多想,就一身大妝去了殷家。
到了後,一直從上午巳時直等到了午後未時,都沒人叫她們進去。
她們也不敢亂動,就只能這麼眼巴巴地站在正廳的廊下等著,盼著。
這些夫人也個個都是人精,長著七竅琳瓏心的,這會兒她們也都看得出來,太子妃傳喚她們,不是召見,而是敲打。
只是一時間,她們也沒想明白自己這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幾個人轉彎抹角地相互打聽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她們幾個,都不約而同地曾在外頭“偶遇”過殷婉,並勸她好好教教太子妃,應謹守女德,不嫉不妒,如此才為世間女子的表率。
說為人婦者要大度,要為夫家廣開枝散葉,這才是女子的本分。
“不會吧。”一位身段豐腴的圓臉夫人訥訥道,有些不敢置信,“就為了這等小事?”
其她幾人也是心有慼慼焉,面面相覷。
她們不過就是讓殷婉給她們見個禮,一個沒有品級、沒有誥命的商賈女對著她們這些誥命夫人,難道不該見禮嗎?
而且,女子本就該為夫家開枝散葉,她們也沒說錯啊。
另一個鵝蛋臉的夫人撇了撇嘴,小聲說:“總不能等太子登基了,‘她’也霸著,不讓新人進宮吧。”
她口中的這個“她”指
的當然是太子妃蕭燕飛。
就是就是。那圓臉的豐腴夫人連連點頭。
她們都知道,太子確實重視太子妃,連兵符也可以交給太子妃,頗有幾分當年太|祖皇帝與皇后的情誼,可就是太|祖的後宮中也是有好些妃嬪的。
大行皇帝寵愛柳氏,這宮中的皇子皇女也不少。
皇后之位她們家要不起,嬪妃的位置他們總能一爭吧!
“李夫人……”那圓臉的豐腴夫人正想說什麼,卻見那位鵝蛋臉的李夫人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望著另一邊,笑著輕喚道:“祝嬤嬤。”
其她幾位夫人也都望了過去。
祝嬤嬤是廢后柳氏身邊的老嬤嬤了,很多人都認得。
李夫人朝祝嬤嬤走近了一步,露出熟稔的笑容:“好些日子不……”
她話沒說完,就見祝嬤嬤目不斜視地在她身邊走過,給眼色都不給一個,徑直地進了正廳。
“……”李夫人臉色一僵,略有點尷尬。
下一刻,進屋後的祝嬤嬤翻臉像翻書似的換了一張樂呵呵的笑容,對著坐在羅漢床上蕭燕飛屈膝稟道:“太子妃,養心殿已經打掃出來了。”
“依您的吩咐,乾清宮,鳳儀宮,鍾粹宮、延禧宮、永和宮和承乾宮都封了宮。”
候在外頭廊下豎著耳朵聽的幾位夫人也隱約聽到了一些。
封宮?
這些夫人們一頭霧水地蹙了蹙眉。
眼看著再過幾天太子就要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