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青筋,冷冷道:“本帥是來京城賀大景皇帝萬壽的,是客,你們憑什麼阻止本帥離開?”
“莫非大景是要壞了兩國邦交嗎?”
留籲鷹的語氣
越來越冷,掩飾不住眼中的戾氣,目光冷峻。
上空的秋陽不知何時被厚厚的雲層所遮蔽,周圍的空氣跟著一變,秋風颯颯,平添了一股森然的寒意。
可惜,墨珏可不是被嚇大的,挑了挑長眉,用一種疑問的口吻輕飄飄地反問道:“咦?我大景和長狄有邦交嗎?”
他嗤笑了一聲,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沒有吧。”他身後的一個小將扯著嗓門答道。
留籲鷹:“……”
墨珏漫不經心地拍去了掌心的椒鹽碎末,笑道:“我們太子殿下說了,大景和長狄兩國只有宿仇,沒有邦交。”
他的語氣中透著幾分譏諷,這句話說得是鏗鏘有力。
這話一出,留籲鷹的臉色霎時間變了,眯了眯眼,警惕地看著墨珏一行人,冷冷地提醒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墨珏仰頭髮出一陣豪爽的笑聲,驚得路邊的樹林中飛起了只雀鳥。
“元帥想多了。”墨珏一夾馬腹,朝留籲鷹那邊逼近了兩步,十分和氣地說道,“太子殿下只是讓元帥暫時別離京,可談不上斬不斬的。”
“不過,若是元帥非要一意孤行,此行回北境,接下來的這兩千裡,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元帥也是知道的,這北境一帶流匪作祟,一直不太平,還請元帥見諒。”
他的這番話說得要多客氣,有多客氣,還抬手打了個乾脆利落的響指。
下一刻,他身後的那十幾個天府軍將士立即向官道兩邊退開,為留籲鷹讓出了一條道。
可留籲鷹如何聽不出墨珏這兩句話中明晃晃的威脅。
要是他現在堅持要走,這夥人或許並不會強行阻攔,可是,在去北境的路上,他絕對會遇到“流匪”。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等自己死了後。
顧非池會“哀痛”幾句,會給王上送上一封國書,就說是自己非要以身犯險,以至在荒郊野嶺遇險。
此事也就了了。
有謝無端在北境,王上必不會為他這麼一個死人和大景鬧到底的。
更何況,王上還要忌憚九姓親王。
留籲鷹下意識地提了提韁繩,他□□的黑馬發出一陣不安的嘶鳴聲,長長的馬尾不住地甩動著。
墨珏再次伸手作請狀,笑眯眯地重複著之前的話:“留籲元帥請回吧。”
“……”留籲鷹的臉龐宛如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沉的,胸膛起伏劇烈。
氣氛愈發繃緊。
他深吸一口氣,再也維持不住他堂堂大元帥的風度,譏誚地冷笑了一聲:“這位小將軍,你們大景四下匪亂,還真是國運堪憂啊。”
“聽聞前朝末年也是這般匪亂四起,民心動盪。”
他這話難掩嘲諷,似在說,大景已經日暮西下,馬上就要亡國了。
墨珏的臉上不見半點惱羞成怒,咧嘴一笑,對著京城的方向遙遙地拱了拱手:“太子
殿下說了,匪亂為患,於民生確實不妥。”
“待來日北境收復,驅除韃虜,這匪患自然也就平息了。”
言下之意是,北境的匪亂就是源於他們長狄人。
頓了頓,墨珏又道:“殿下說了,這一日不遠了!”
最後這六個字他說得斬釘截鐵,那神態,那口吻透著無比的信心,彷彿北境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留籲鷹的喘氣越來越粗重,似是無法抑制住胸口的怒氣。
看著面目陰沉的留籲鷹,墨珏呵呵笑了,也往旁邊讓了讓:“元帥若是一意孤行,那就請便。”
留籲鷹:“……”
這簡直就是陽謀。
對方赤|裸裸地把利害擺在了他跟前,讓他自己選擇——
是走,還是留。
是生,還是死。
留籲鷹整個人繃緊得彷彿一張拉滿的弓弦,一動不動。
策馬停了一會兒,留籲鷹突然重重地一甩袖,拉著韁繩調轉了馬首。
他一夾馬腹,又一言不發地往京城的方向賓士而去。
官道邊的幾個路人紛紛地往邊上讓,避之唯恐不及。
留籲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一路又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