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帥。”阿屠匆匆地走出了雅座,又合上了門。
只留下留籲鷹一人站在窗前,遙遙地盯著那熊熊燃燒的烽火,滾滾的青煙瘋狂地往天空飛竄,張牙舞爪。
留籲鷹一手緊緊地抓著窗檻,骨結粗大的手指幾乎要陷進了木頭裡。
心頭莫名地有些不安。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軍令不可違抗,除非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他們無法按照軍令行事。
留籲鷹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忍不住開始思索起可能會有的變故。
雅座內,寂靜如死,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
時間在恍惚間靜靜地流逝。
當留籲鷹回過神來時,忽然打了個激靈,意識到阿屠出去很久了。
一炷香?
或者更久?
他再也沒有回來。
怎麼回事?!
留籲鷹轉過了頭,耳朵一動,聽到雅座的外頭有急促的腳步靠近。
“踏、踏、踏!”
留籲鷹皺了皺眉,心裡咯噔一下。
阿屠是他的親信,他一聽就知道外頭的人不是阿屠。
這腳步聲渾厚有力,應該是戰靴。
一種戰慄恐懼的危機感自脊背攀爬而上。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可多年在戰場上練就的直覺告訴他——
有危險。
留籲鷹毫不猶豫地翻窗而出,在窗檻上踩了一腳,靈活地
爬上了屋簷。
幾乎下一刻。
“砰!”
他聽到了下方雅座的門被人從外面重重地撞了一下(),連他腳下踩的瓦片似乎都隨之一顫。
≈ap;ldo;這裡沒人!≈ap;rdo;一個洪亮的男音緊接著自雅座內響起。
留籲鷹的心涼了半截:果然?()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局勢有變。
他不再停留,踩著屋頂的瓦片繼續往酒樓旁的那條巷子走去。
他身軀高大魁梧,但是動作卻很靈活輕盈,很快就藉著巷子邊的一棵大樹,三兩下地從屋頂爬了下去,雙足再次落地。
狹窄的巷子裡有些陰暗,前後無人。
留籲鷹又朝他來的那間酒樓望了望,隱隱聽到了些許喧譁聲,“人呢”、“跑了嗎”等等的詞隨風斷斷續續地傳來。
難道說,計劃敗露了?
又或者,皇帝那邊出了什麼差錯?
留籲鷹眸中陰晴不定,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自己說,顧非池現在不在京中,大景朝的那些個文武百官、勳貴宗親,所有有實權的人全都隨著皇帝去了千秋山皇陵,也包括衛國公。
他今天在酒樓親眼目睹禮親王、衛國公他們離開的。
這一點肯定錯不了。
現在京城空虛,無人號令。
就算京營有上十二衛的數萬禁軍,那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哪怕一時有什麼變故,京城的局勢也不會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留籲鷹當機立斷地轉了個方向,沒有去外頭的西大街,而是疾步往巷子深處走去,打算從巷子的另一頭離開。
他現在不能回四夷館,阿屠又下落不明,他得設法和另一個親信阿廆會和,或者留下暗號讓阿廆來找他才行。
留籲鷹的腳下加快了步伐,聽到後方西大街那邊傳來了“踏踏”的戰靴聲,就跟剛剛在雅座裡頭聽到的戰靴聲相似。
不僅是巷子後頭,連巷子前方的街道上同樣有“踏踏”的軍靴聲,腳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多。
留籲鷹一手按住腰刀,打算強勢突圍。
可是,當他走到巷子口謹慎地往外面的大勝街一看,不禁怔了怔。
街道上空蕩蕩的。
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兩邊的店鋪也全都關閉了,彷彿一座無人的空城。
大勝街的東邊,一支十幾人的禁軍停在路口的一家鋪面前,為首的將領拔高嗓門喊道:“上頭有令,今日城禁,百姓歸家,所有店鋪一律關門!”
“所有百姓不得在街上游蕩!”
京城的百姓過慣了安逸的日子,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多禁軍齊齊出動,心下都有些不安。
秉著民不與官斗的想法,這些普通百姓甚至也不敢質問今日為何城禁,鋪子的老闆趕緊讓夥計們關門,而臨街的路人也都二話不說地立即調頭,四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