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
顧非池就如同尋常的姑爺一樣,向殷婉和老兩口見禮上茶,又給了兩個弟弟全副弓劍作見面禮。
殷家在京城並無親眷,因此屋
() 裡也就他們五人而已,並無外人。
顧非池陪著老爺子下了兩局棋,又被蕭燁一口一個“姐夫”,哄得心情大好,順著他說了很多從前與謝無端一塊兒打仗的事,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後,他與蕭燕飛這才告辭。
在儀仗回了宮中後,太子大婚所有儀制才算終於結束。
隨後,顧非池又宣了內閣去了文華殿。
在交代了一番他離京後的事宜後,顧非池留了他們在宮中用膳,自己就先走了。
禮親王和閣老們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安逸,用了膳,又喝著茶。
禮部尚書裴謹簡直如釋重負,對著禮親王感慨道:“王爺,看我這頭,為了太子大婚,我這白頭髮至少多了一倍……”
話還沒說完,有內侍來向禮親王稟道:“太子命奴婢傳話,他帶太子妃回衛國公府小住去了。”
什麼?!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安靜了好一會兒,裴謹清了清嗓子,訥訥道:“太子原來就不住東宮,大婚禮成又住回衛國公府,也挺正常……”
太子不住在東宮哪裡正常啦!禮親王眼角抽了抽,特別想這麼嚷嚷幾句。
忍了又忍,他好不容易才忍耐了下來,只得不停地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很正常。
反反覆覆地念叨了幾次,才終於是把自己給說服了。
禮親王心知肚明,顧非池是生怕去了北境後,新媳婦獨自在宮裡住得不安全。
比起這座戒備森嚴的皇城,顧非池更相信的人是衛國公。
這一點,不僅禮親王明白,其他幾人也明白,只是不好斥諸於口罷了。
眾人再次互相看了看,千頭萬緒化作一聲嘆息,一聲苦笑,全都心照不宣。
宗令與內閣有志一同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
這京城的不少雙眼睛都盯著東宮的動靜,見太子攜太子妃回衛國公府小住,不免也在暗地裡起了一片漣漪。
這一天的京城異常寧靜,頗有種喧囂後的沉寂,到了黃昏,風越來越大。
夜裡更是狂風呼嘯,吹落枝頭的片片黃葉,風裹著落葉撞在窗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唯有夜風呼嘯不止,吹落枝頭的片片黃葉,風裹著落葉撞在窗上發出輕輕的聲響。
風颳了一夜。
四更天的時候,顧非池就起了身,不用點燈,他就在黑暗中輕手輕腳地穿好了衣裳,俯首在榻上少女的額心輕吻了一下。
一觸即退。
他深深地盯著她的睡顏片刻,似要把她的臉銘刻在心中,跟著他就轉身離開了,步履無聲無息。
簾子被掀起又落下。
幾乎下一刻,榻上安眠的少女驀然睜開了眼,望著那道簌簌搖曳的門簾。
她側耳傾聽著,凝神聽著外頭他的腳步聲遠去……
黑暗中,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似寒星般熠熠生輝。
神色間全是對顧非池的
信任。
她知道(),他說到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一定能做到。
蕭燕飛又往窗外望了望,片刻後,才閉上了眼。
明天還有事呢。
他有他該做的事要做,她也有她想做的事要做呢。
顧非池一走,蕭燕飛就忙開了,每天早出晚歸。
顧非池走之前,就下了令,從軍中挑了十個軍醫去萬草堂,蕭燕飛花了兩三天的時間,教了他們怎麼用注射器,怎麼做皮試,以及什麼情況下需要對傷者使用青黴素。
這種土法制的青黴素與現代的青黴素是不能相比的,首先在純度上肯定不如現代青黴素,青黴素中的雜質可能會提高患者的過敏率。
“這個青黴素還只能算是粗製,目前來說,效果還不太好說,這次用在軍中,也是一種嘗試。”
“暫時,它只用在那些無藥可用、性命垂危的傷兵身上。”她在“無藥可用”四個字上加了重音,又道,“等你們觀察過效果和副作用,以後再慢慢擴大使用的範圍。”
“記住,務必要記錄好每個傷者的脈案。”
“明白了?”
蕭燕飛鄭重地交代了一番,環視著在場的這十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