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容與尚未到來,不知是什麼事給耽擱了還是情形有變。
今天是他率獸人武裝大軍抵步上林地界的第二天。他知道這天對他,對他的部族而言,實有關鍵無比的意義。這天可能因為他的某個行動,某種決策而發生鉅變,成則合,不成則可能是滿盤索落的局面。說的更嚴重些,他今晚是在以部族的生死存亡為賭注來履行一個契約的,在這意義上來說,他個人的榮辱得失已算不得什麼。
但是出奇的,他此刻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就若進入了禪定的高僧一般,無喜無憂。
他頓時升起一種明悟,如果在對敵千軍中,他仍可保持這種一片冰雪般的心境,那便可有望扳登至師尊所言說的兵法至境。
誰也無法預判在生命的旅途中會以如何走向,但這正是命運精彩絕倫之處,令人對它充滿期待。
想到這裡,帳外送進帳下一個近衛的聲音:“鐵樹大人,星原公子有事求見。”赫連鐵樹愕了愕,然後才著手下請星原進帳敘話。
不一會,兩把輕重有異的腳步聲來到帳外,其中一個一把揭開帳幕,正是大武帝左輔星昭爵的大公子星原,後面竟還有一名武裝侍衛隨行。
若是一般人,都會以一身華服,氣度軒然的星原為著眼點,但赫連鐵樹的目光落在隨在星原身後那位武裝侍衛時間無疑要多過星原。
因為只看他揭過帳門的動作既大度從容,又顯乾脆利落,便知他是久歷軍旅之人;而入帳後,他經過帳門時微弓的身體立刻倏的拔直起來,一瞬間顯示出的強大氣度便足以令他呼之欲出對方的身份。
赫連鐵樹迎大步流星向兩人迎去,把兩人讓進內帳後,分賓主坐下。此時那名帽沿低壓的侍衛自顧自的脫下帽子和外身的侍衛服,露出裡邊一身便衣儒服,這人雖未著鎧甲,但舉手投足間便給人以大將的氣度風範。
“呵呵,赫連大哥,請恕過小弟的故弄玄虛,來,星大哥,讓小弟為你們引見。”星原話尚未落音,容與修長潔白若女子的右手已然向赫連鐵樹遞了過去,“赫連將軍,幸會了。”容與語下的一句“幸會”傳遞出的真誠令赫連鐵樹和星原兩人都聽得呆了一呆。
“哈哈,聞名怎如見面。赫連早聞說容將軍風采過人,只是未曾料及將軍是如此之年輕。”赫連鐵樹慌忙依樣將右手遞過去,與容與因白皙而令人誤會為柔弱無力的手掌緊緊握在了一塊。赫連鐵樹切身感受到,如果有敵人膽敢如此無知的看待這位在在大武帝國中以“儒將”馳名近十年的軍中名將,無疑等若是為自己自掘墳墓。
“赫連大哥,你這便想差了。休看我容大哥這般年輕,其實他已三十有三,家中共有五位嬌妻,七對子女了。”星原失聲笑道。
雲石城。
殺氣迫近,靖雨仇苦笑了聲,想來這恐怕是他接戰以來最荒謬的一戰!
由於嶽紅塵忽起的頑心,致使陷於師捷等一干不明所以的將士包圍圈的靖雨仇當然不會把這些粗通拳腳工夫計程車兵放在眼裡,所以左掌僅僅是在身前的虛空中輕輕一撩,劃出一輪充滿拳勁的弧形軌跡,他本意只是想迫退了身前欺身而上十數名士兵;他本想這一招對付他們而言應該完全足夠了,哪知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這些士兵僅是後退了小半步,完全沒有如他所料的那樣,跌倒在地,那樣的話,他就可以趁勢閃人。
這些剛站穩陣腳計程車兵,腳下踩踏著協調均勻的步法,復悍不畏死的挺劍而上,倏忽間,拉近了和靖雨仇之間的步距。
靖雨仇微一錯愕下,臉上反露出一絲笑意,手下卻沒有放鬆,在他們欲縮小戰圈,繼而變成對他的纏鬥前,靖雨仇左手略略加強掌勢,右手斜出擊向搶先迎上的一個士兵,卻完全不理會身後應是這群兵將中身手最好的師捷。就像是對方全然不存在一般。
已經大成的“水經”心法自然流轉,靖雨仇瞬間把握到眼前這個劍陣的微妙以及不足所在,如果在千軍萬馬中,以之結陣,能起到相當強大的用處,但是以之對付如他這樣級數的高手,則陣中至少必須有一位和他相若的高手,方有可能奏功。
這陣勢的微妙處在其能在進攻的某一瞬間發揮出所有人最強大的合力,而且可以令與其對陣的人要逃亦不可能,從而飲恨當場。其成功的最關鍵處便是需要一個能牽制對手的引子高手,因此如果對陣的是高階數的對手,則會因為陣中無一可在瞬間牽制敵手的高手,對方即使不能穩勝,至不濟也可從容而退。
靖雨仇知道這個從右脅飛身搶上計程車兵便等若這個劍陣的引子,而在他與這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