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兩色在她細膩動人的表情中竟然漸次分明起來。
“哼,都是你鬧的,還來說語——”嶽紅塵輕哼一聲,再見到靖雨仇享受調弄自己的快意,她忽地湧起一陣衝動,真想痛揍他一頓,方能出掉心頭那股恨氣。
“死阿仇,臭阿仇,你竟敢捉弄本將軍,哼,你信不信,我要治你一個不敬之罪。”說著,嶽紅塵詭秘的一笑,然後巧俏的掙脫開靖雨仇的懷抱。
“人來,給我將這個狂徒拿下。剛才他竟然敢對本將軍使出卑劣的妖法。”靖雨仇見嶽紅塵美眸先是一陣連閃,隨後便聽的她一聲嬌叱。
將令如山!師捷等原先候在岸上的將士立刻列陣成圓,對靖雨仇隱成合圍之勢。
卑劣的妖法?靖雨仇聞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當他見師捷等一干不明所以的將士還動了真格,尤其師捷這個新任千戶看來還有些真本事,兩眼像和他有仇似的,爆閃出森厲的光芒……
而嶽紅塵這個始作俑者早逃離得遠遠的,眸子裡不時向他飄來有趣、挑釁的神色。殺氣迫近,靖雨仇苦笑了聲,想來這恐怕是他接戰以來最荒謬的一戰!
《大武史》載,武皇二十五年,“歲在甲寅辰月,太白五星累累如貫珠,炳炳若連璧,相聚於心宿;月魄泣血,異變為妖;北辰失其所居。”
大武皇城太子府。
“殿下,五星連橫,此乃大吉之兆啊!據《孝經鉤命訣》載,五星聯珠在古書中有”五星聚舍“之稱,主兆聖君喜臨啊!”與太子殿下武睿並立於鳳凰臺的左輔星昭爵夜觀天象時,驚見異兆,立時喜動顏色。
“哦,左輔大人,可有相關的說法?”對今晚的行動猶自惴惴不安的武睿,乍聞此語,也是一臉掩不住的興奮,莫非真是“政變於下,日月變於天。”
“古書有道是,五星若合,是謂易行:有德受慶,改立王者,掩有四方,子孫蕃昌;亡德受罰,離其國家,百姓離去。殿下,你看,這不正與刻下的情形暗合嗎?說句大不敬的話,武皇陛下仁義不施,以致百姓離心離德,刻下流民四起,異端紛紜,乘亂而生,若不及時圖變的話,我大武國祚堪危啊!‘天道無親疏’,太子殿下能順應天時,這正是替天行道啊!聖人說的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不正是最佳的憑證嗎?太子殿下又何必耿耿於懷呢?再者——”星昭爵何等人物,只憑武睿今晚異常的沉默一端,立時察覺出他對今次政變的猶豫,要知道謀大事者,最切忌的就是無謂的婦人之仁以及由此而生的躊躇不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當下便鼓舌如簧,以極力為自己主子的心結開脫,他很清楚,如果在這等成敗生死均牽於一線之機的關頭,他若不能排除武睿的一切後顧之憂,致使他難以放手而為,功虧一簣不說,恐怕離死無葬身之地也不遠了。
“好,大人無須多說,武睿受教了!我們一切均依照原定的計劃行事,以妖月半渡為號!”
風雲初動(下)
大武皇城。
晚燈初上,一向繁華熱鬧的像是不知日夜往復是怎麼一回事的京畿帝都此時一片肅然。家家戶戶,無論是城南的平民區,還是繁華夜市最集中的城東,又或帝國貴胄王公府第所在的城西,都緊關門窗,連偶爾由戶內偷偷溜跑出來的燈光亦是一副不敢喘大氣的格局。
大武皇城青樓酒肆林立的梳玉大街,因緊傍梳玉河而得名,往日熙來攘往的氣派消弭了,陷入了一片昏黑。
形狀略似下弦月的梳玉河,是尾掃京都的寧河流入皇城的那一段河域的名字。自城東北由寧河引入城來的梳玉河沿著她自身獨特的形致穿城而過。
穿梭河面的畫舫花艇往日此時應是絲竹琴韻、猜拳斗酒的熱鬧聲響開叫的時間,此時也彷彿斷了絲絃的琴瑟一般,喑啞不語。
幸好忠於職守的城衛軍沒有落下他們“夜常”的工作,要不然恐怕連全城中唯一的聲響都要給沉寂了。
不時在城中穿插巡哨的城衛大哥們座下的高頭大馬發出的的的蹄音在星月不明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空落,使人不禁生出一種人去城空的錯覺。
顯然皇城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這幾天出沒於京城的人都知道,就在前天,大武以準國儲的身份行使監國的太子殿下武睿頒下了為期一週的全城戒嚴詔令:戒嚴期間,禁絕京都一切交通,所有人等包括皇親王公在內,被勒令除非有太子殿下本人的手諭,否則不得以任何名義踏進或踏出城門半步,違此令者一律有殺無赦。
究竟在大武帝都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