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立起來,比之於十年前武衝授命他鎮守折衝關那次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年前,他才二十四歲,在凱旋廣場初露鋒芒的他渴求建立不世功名,那時他最傾服的人便是以花信之年挽大武於既倒的靖寧公主連珏。
正因為如此,他在面對武衝時情緒才會那麼的反覆與矛盾,這決非他的性格上的缺陷;事實上,能為大武鎮邊的大將,有哪一個不是決毅果敢、能斷千軍的非凡之輩。
對於這點,只要一個資料便可證明,刻下的大武雖然風雲四起,義軍層出不窮,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大武的北疆卻相對穩定,疆域控制權也牢牢的把持在大武浩蕩的天威之下。
另外即使大武和外軍對峙得最劇烈的時期,大武開設於邊關對外族通商的關市也幾乎從未間斷。
但千萬勿據此以為,大武邊疆一直安然無事是因為沒有戰事,事實上,近數朝特別是自武衝上位以來,外族聯軍一直試圖叩關南下牧馬。其中規模最大的即是十八年前那趟。
那次多虧了一個彼時尚處妙齡的女子——襲封其先夫柳之風爵位的寧國公連珏。
如果認真說起來,大武的十數年來的軍事改革如果有所成效的,那均得歸功於她,只看現今大武鎮關大將幾乎有一半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就可以切身的感受到;而他容與也是受到她卓越軍事才華的刺激下成長起來的。
如果幸運的話,他今晚或可目睹及她的風采。今晚的戰場對她而言,或許是小了點,或許小到在她的“捐軀赴國難”的從戎理念中是根本無法擺開的,但是她能否避得了這這場由陰謀和叛逆構成的戰爭呢,想到這點,他便不禁有些羞愧。
月色清圓,逐橫西樓,妖月的異象此時已然銷蝕得無影無蹤,只是遍灑草野的清光被漫地的火把染成了駭人的血色;四周寂寂無聲,針落可聞,不時由火把發出的“啪啦滋滋”的火油聲,
武衝探出半個身子,看到如此陣仗,也是無由的苦笑了聲,早知如此,便應在對方陣勢未成前製造機會。
他也是有苦自己知,正如容與所猜度的,藏星樓下確有通往折衝關外的秘道,但是非常不巧的是,剛才自己運功療傷時發出的莫名巨震不但令他功虧一簣,而且把藏於樓底的秘道口給震坍得一塌糊塗,從而阻了武衝藉由秘道出關遠遁的如意算盤。
不得已下,武衝再度探身出來,看外面是否有可乘之機,哪知……
忽地,武衝心下一動,臉色一凝,想不到混雜在這數萬兵馬中,竟然還有氣勢不輸於他的這一級別高手存在,看來對方是存心置他於死地了……
不容他多想,一把粗柔有致的聲線適時響起:“皇兄,十二年前,我們兄弟道左一戰,小弟至今無一刻或忘,這十數年來,皇兄令小弟掛念的很苦啊,今日有緣重聚,皇兄想必不會讓小弟悵然而返罷。”
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讓在場的每個人均聽得一字不漏。
這些話聽在一般人耳內,只當是武衝二十餘年前因奪嫡而因此纏身的皇族恩怨;不過只是這已經足夠令他們驚訝不已了,想不到盛年的武衝竟然能容忍還有一個反對他的皇裔活著,因此每個人在呆了一呆後,紛紛返身去看這個說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落在赫連鐵樹的耳裡,卻讓他震在當場。這分明是他熟知師尊的聲音,低沉中不失清氣。但他此時現於眾人前的臉相既非破財的皮相,亦非以一代宗師陸文夫身份現出的面孔,而是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連身材都與以前形態各異。
黑影一閃,陸文夫已躍至場中赫連鐵樹略前的位置。
師尊的身上真是好象藏了數不清的迷般,但到現在為止,赫連鐵樹至少明白了幾件事,其一,師尊十餘年前腑臟俱碎應該與他適才提及的那場與武衝道左一戰有關,其中涉及的當是糾纏不清的皇族恩怨;其二,師尊的真實身份應是大武帝國的皇裔,只是不知是因著太子關係還是他本人和武衝爭奪帝位失敗而隱身西域的;其三,前不久,武睿著人向他提議合謀武衝,一向心胸侃落的他本想回絕了。
因為對他而言,爭霸天下只是人生的一個比較精彩的遊戲罷了,既非其目的所在,更非其全部人生意義,如果說真有什麼目的的話,那就是可以藉此為部族爭取更大的利益。
豈知師尊卻一口應允下來,當時有些迷惑的他現在明白過來了。
“哈哈,七皇弟現在無論風采氣度均遠勝當年,可喜可賀啊!”武衝談笑間,就那麼從藏星樓上飛掠而下,全然不顧立時成為眾矢之的的可能,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