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去貝滿女中接人的馬車上只下來了兩個人——金敏繁和金敏倩。
金恆梳知道後,大發雷霆。
孟白露連忙安撫道:“老爺息怒,她們新生的助教劉雯,是我在協和女子大學的同學,我已經問過她。”
金恆梳厲聲問道:“她怎麼說?”
孟白露:“淑彤吃了飯,就回宿舍了,哪都沒去。”
金恆梳冷嗤一聲,“她還想去哪兒?她能去哪兒?”
“她現在是金府小姐,吃我的,用我的,還敢跟我耍脾氣?慣得她!”
他眼中的狠戾嚇了孟白露一大跳。
這一刻的孟白露,重新認識了金恆梳。
之前只以為他是個賣女求榮的草包,沒想到還是條比虎還要毒的狼!
“回神了!你想什麼呢?!”
金恆梳把手放到孟白露眼前擺了擺。
孟白露猛地回過神來,喏喏兩聲,解釋道,“正在想淑彤,她在學校會不會住不慣啊?”
金恆梳:“你還真是個慈母!”
“好了,別想她了!”
“讓你同學多看著點,有什麼事,趕緊告訴我。”
貝滿女中貝氏樓二樓宿舍。
艾淑彤一個人站在窗前仰望星空。
她本應跟第四名嶽淑宜一個宿舍,但嶽淑宜平時不住校,所以現在宿舍只有她一人。
寂靜的夜,給了她直視內心的勇氣。
她想可能是自己跟白果走的太近了,讓金恆梳看出懲罰白果能達到拿捏她的目的。
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就讓白果捱了十鞭子。
那如果是自己逃跑了呢?!
會不會給白果帶去滅頂之災?
艾淑彤想了一晚上。
離開前怎麼去永興街前度居,以後該如何對待白果,什麼時候安排夏雨離開……
心裡有事,睡不著。
天還沒亮,她就起來了,先去跑了兩圈,然後大聲朗讀俄文詩歌一個多小時。
等天完全亮了,才去食堂吃飯。
貝滿女中的飯菜不但豐富,味道也很好。
艾淑彤只花了一毛五,就吃到了兩樣小菜,一碗豆粥和一份鍋貼。
來到教室,裡面只來了一個住校生。
艾淑彤主動打招呼,“早啊,恩慈。”
褚恩慈微微低著頭,靦腆的笑了下,“早!淑彤。”
褚恩慈家在京城也算是大大的有名,她父親不但開著時裝公司,還經營著洋行飯店,算是鉅富了。
而她家出名的不僅僅是經營的公司多,還有女人多,孩子多。
褚老爺的太太只知道吃齋唸佛,從來不出門,在外走動的多是姨太太。
偶爾也能看到褚老爺帶著女明星招搖撞市。
家裡的姨太太環肥燕瘦都被佔全了,在外還有紅顏知己,北京城裡誰人不讚一聲褚老爺有福氣啊?!
褚恩慈就是那位只知吃齋唸佛的太太生的。
她看起來膽小靦腆,但卻很有主見。
入學後,就定了單人間,平時對同學也非常大方。
大家都很喜歡她。
倆人看了半個來小時的書,才有其她同學陸陸續續走進教室。
“淑彤,怎麼臉色這麼差?昨晚沒睡好嗎?”同桌嶽淑宜關心道。
艾淑彤露出一抹苦笑,“和家人吵架了,昨晚沒回去,在宿舍睡的。”
嶽淑宜面露了然,“我和你一樣,也睡不慣宿舍的床,又小又低。”
“有一次我翻身,差點掉地上去,一下子就把我嚇醒了。”
艾淑彤:“你也住過宿舍?”
嶽淑宜:“我母親比較開明,我求了兩天,她就同意了。”
“過了好幾天,我父親才知道這事,把我母親教育了一通。”
“我被母親埋怨了好些日子,以後我肯定是沒機會再住了。”
艾淑彤拉住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只要你想,總會還有機會的。”
“淑宜,你能去郵局給我買些郵票和信封嗎?”
嶽淑宜好奇道:“咱們學校往育英那邊走一點,就有個郵局,你怎麼不自己去?”
艾淑彤:“我剛和家裡人吵了架,最近幾天想住校,我怕放學後出去買,被家裡的下人抓回去。”
嶽淑宜嘴張成一個“o”形,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有那麼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