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淑彤趁著孟白露說話的間隙，反手握住她的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你放心，我這就去榮壽堂和如意堂，給老夫人和太太請安謝恩。”

不經意一瞥，掃到金恆梳正不錯眼珠的看著孟白露。

艾淑彤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真是老爺的賢內助啊！”

孟白露扭頭滿臉嬌羞的看向金恆梳，“老爺為了這個家，每天都很辛苦，我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艾淑彤看著這對深情對望的男女，想到了李嫣然，褚怡宛，汪雪惠，還有許多沒有孩子，被李嫣然發賣了的姨太太……

她想，孟白露總有會老去的一天，等她顏色不在，會有另一個年輕漂亮，又聰明伶俐的女子代替她，站到金恆梳旁邊。

榮壽堂。

艾淑彤被劉順，雙喜和兩個聽差陪著，來到了早被封了的榮壽堂。

炕上的老太婆穿著一身暗紋紫紅長袍，深棕色毛邊馬甲，花白的頭髮被假髮掩蓋，頭上頂著大拉翅，與上次見到的滿頭珠翠不同，這次上面多是絨花。

嘴邊的皺紋往裡凹，含著個大煙槍，一吸一吐間，明明滅滅，印在她的臉上，活像個老妖怪。

艾淑彤筆直的站在屋子中間，緊皺眉頭。

劉順突然咳嗽了一聲。

艾淑彤直接拜倒，

“淑彤，給老夫人請安。”

老太婆把煙槍遞給海棠，撩起眼皮子看眼艾淑彤，“你老子是個白眼狼，你也差不了，滾吧！別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最後一句說的急了點，引起一陣咳嗽。

艾淑彤臉色不變，仍面帶笑容，“淑彤謹記老夫人教誨。”

大煙太嗆人，她不予久留，迅速地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劉順和雙喜幾人匆匆跟上。

片刻後，艾淑彤又來到了如意堂。

如意堂現在可比榮壽堂威風，門外還站著兩丫頭，此時一個瓊鼻杏眼的小丫頭正伸手攔著艾淑彤，“小姐慢行，等我去稟告太太一聲。”

說著還和另一個丫頭交換了個眼神，才掀簾子進屋。

這一進去就是半個多小時，艾淑彤被凍的瑟瑟發抖。

真是老實人受欺負，要是剛進府那會兒，自己早就跳腳打砸了……

現在李嫣然和金恆梳自以為拿捏住了她，換著花樣給她下馬威。

正想著，小丫頭出來了，“勞小姐久等，太太請。”

說完，兩個小丫頭配合默契的幫艾淑彤掀開了厚重的門簾。

艾淑彤一踏進去，就感覺一陣暖氣襲來。

鼻子被激地打了個噴嚏。

堂上已經坐好的李嫣然，立馬嫌棄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感冒了？！怎不好好在春怡館待著，跑過來是想染給我嗎？！”

艾淑彤腳下未停，腿打了個半圓，轉頭走了……

老孃不伺候了！

一群神經病！

十一月初七一大早。

艾淑彤就起來了，她拿出貝滿女中的校服穿上，吩咐雙喜，“快去給我端早飯，我吃了，好去學校。”

雙喜和採蓮放下手中的洗漱用品，一起出了屋子。

一個奔廚房，一個往彩雲館走。

金恆梳和孟白露剛剛起身。

丫頭白芷隔著簾子稟報，“採蓮來了，說小姐今天要去學校。”

金恆梳思量幾秒，看向孟白露。

孟白露笑著道：“貝滿女中有咱們的人，她想去就去吧，出不了錯！”

金恆梳親暱的用手指點著她的鼻子，“有空請你師姐，出去聽聽戲，喝喝茶！”

“老爺給你們出錢！”

孟白露笑容滿面的偎進了金恆梳的懷裡。

***

艾淑彤歡快的跳上馬車，假裝沒看到一旁滿臉糾結的金敏繁。

等兩人坐定，馬車“噠噠噠”地駛出金府。

“你想嫁人嗎？”

艾淑彤就知道這位妹子，不是個能存住話的。

她滿臉無所謂的答道：“老爺給選的，我不想嫁，又能怎麼樣呢？”

金敏繁沉默了下去。

艾淑彤開始閉目養神，她們雖然見面次數不少，但一般都把對方當空氣。

沒想到快到貝滿女中的時候，金敏繁小聲說道，“你要實在不想，可以找別的辦法，我這兒有六塊大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