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笑了,慢條斯理道,“你不覺得這樣抓人實在有點大海撈針嗎?”
下屬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您的意思是?”
黎危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不如把這個拍賣行抄了,為我們的履歷上再添一筆軍功,如何?”
黎危是天生的上位者。
即便當日只帶了不到八十位下屬,依舊做到沒犯下一個錯誤、沒有一個傷亡,輕鬆蕩平了這處火力雄厚的黑市拍賣行。
待一切結束,罪犯抓捕歸案,黎危才施施然地走到少年面前,狀似給出了兩個選擇:“去管控區,還是跟我走?”
畫面一轉,應該是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沐浴完的黎危走出房間,對上少年一眨不眨的視線。
他問:“今天的字認完了?”
對方沒吭聲。
黎危走近,踩住了少年兩腿之間,托起他的下巴摩挲了兩下,笑問:“我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對方張口,不知道說了什麼,聲音被久遠的時間沖刷得有些模糊。
黎危聽後沒太多反應,只是拉了把椅子坐下,但腳並沒有挪開,反而由另一條腿壓在了膝蓋上,加中了踩下的力道。
他拿起桌上的少兒l認字畫本:“背吧,錯一個字就做一盤觸手刺身。”
這些記憶畫面的色調都有些蒼白,有種久遠的失真感。
耳邊傳來似有若
() 無的抱怨:“這種時候都要走神,指揮官也太不專心了。”
黎危輕輕眨了眼,被上面幾層的燈光晃了下。那些居民的面孔層層疊疊,被光暈眩得有些模糊,一時讓人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他本能地抬手遮一遮,感受到觸手的收緊,才仿若隔世地徹底回過神來。
“遊厄……”
他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並不像在叫身前人。
但周圍的觸手明顯更加亢奮了,或裹挾或擠壓著黎危的身體,遊厄直起身體俯視著他,彷彿至高無上的主宰。
外人前的黎危永遠衣冠齊楚,完美的骨骼與皮肉束縛在板正的布料中,紐扣始終扣到最上方的那一顆,黑色手套妥帖包裹著修長十指。
無論是上個世紀人流湧動的主城,還是如今人丁慘淡的燈塔,黎危永遠是不同於芸芸眾生的那一個,淡漠、有序,彷彿不會為世間任何事、任何人所動。
但沒關係。
遊厄可以主動撕碎黎危身上那些礙眼的布料,打破他的自持,讓他失去掌控身體的權利,任由自己褻|玩……
隱隱有急促的“咣咣”聲傳來。
電梯卡住了,監管會的人便試圖走樓梯下來,眼看只剩下十一二層的距離,最多一分鐘就會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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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定出了汙染指數的下降,男人驚怒不已:“黎危,黎危!”
忽而,他感覺到了什麼,面色一滯。他又重新檢定了幾次,汙染指數竟然在極速回升,很快就超過了他剛剛所製造出的數值!
“好,太好了!”
他站在鏡子前,眼神沒有聚焦,鮮紅的血液從左眼眶流出,口中呢喃道:“阿塞莉,我的阿塞莉……”
“阿爹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活下去。”
紐厄爾摳出已經有些發硬的眼球,眼眶頓時變回了幽黑的窟窿。
他那半張鐵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真實面板,但似乎拼接手術不太成功,一條紅線從上到下地截斷了他的額頭鼻樑乃至下巴,將臉分成了兩半,一半完美無缺,另一半的臉皮鬆鬆垮垮,緩緩脫落,皮肉之間隱隱有些黃色黏菌的痕跡。
這張臉組合起來,正是之前酒館裡花三百幣帶走陪侍的男人。
“為什麼不行呢?”紐厄爾不斷地重貼臉皮,“安格爾,該死的安格爾!”
無論多麼努力,那半張臉皮還是徹底脫落了,殷紅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極為可怖。
紐厄爾猛得轉身,將臉皮砸向房間角落裡的一男一女。
兩人發出驚恐的叫聲:“啊!!!!”
他們渾身發抖,地上溼漉一片,已經被嚇到瀕臨崩潰。
“你們的眼睛借我用一下,好不好?”紐厄爾努力拿出面對阿塞莉的溫和態度,彎腰湊近他們,但發出的語調還是因為失去的半截舌頭顯得扭曲怪異,“如果我這樣出去,會嚇到別人的。”
捆著雙手的男人全力踢著腿:“你去死啊!”
“去死?”紐厄爾反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