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伯鼓起勇氣,緩緩回頭,心跳幾乎到了嗓子眼,唯恐又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面孔。
好訊息:沒有重蹈覆轍。
壞訊息:被他搶了火把的傢伙就在幾米外,舉著一個新的火把注視著他。
約伯兩眼一黑,難道他跑的時候,這東西也在身後狂奔?
可他明明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約伯不是能輕易妥協與絕望的人,他撐著樹和那東西對視良久,深吸了數口氣,感覺體力回覆了一些後,又繞過樹幹開始逃亡!
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火焰開始向後傾倒,所幸它一直十分堅強,搖曳著沒有熄滅。
兩側的餘光偶爾能瞟見一些稀疏的樹影,區間夾著一些破敗的建築,很快就“唰”得一下過去了。
約伯沒空探究,腳下幾乎跑得冒煙!
可十幾分鍾後,實在跑不動的他再回頭,那東西還是靜靜地站在幾米外,舉著火把注視他。
約伯都快自我懷疑了,難道自己其實一直在原地沒動過?可幾乎爆炸的心率提醒著他,剛剛真的跑了很久、很久。
可即便他用上此生最快的逃竄速度,卻還是沒能擺脫身後的那個東西。
絕望感油然而生。
約伯兩眼一閉,崩潰大喊:“我求求你,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別跟著我了!”
沒有回應。
約伯在心裡祈禱著,快走啊,別纏老子!
但睜開眼,對方不僅
沒走,還越來越近。
約伯屏住呼吸,握進了腰上的刀柄。
對方停在了約伯身前一米處,喑啞道:“你、擋住了……回家的路。”
約伯:“……”
他回頭,隱約從黑暗裡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建築輪廓,而後方几米外就有一個破敗的艙門,和掛滿汙漬的灰色牆體連在一起。
約伯顫顫巍巍地問:“不是兄弟,你到底是不是個人啊?”
……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阿塞莉苦惱道,“巴德好像還認識我,不想讓我跟著,就把我綁住了。”
“對不起老大,我沒有照顧好巴德,還讓他跑丟了。”
黎危一邊用小刀割開藤蔓,一邊嗯了聲:“沒關係,我來找你們了。”
阿塞莉的手腕被勒出了一圈痕跡,不過卻沒有充血的跡象,和手臂周圍的膚色一般無二。
“老大,你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嗎?”
“嗯。”
“老大,我可以抓著你的衣角嗎?”
黎危回答:“不可以。”
阿塞莉哦了聲:“那好吧。”
一大一小並排向前走去,周圍的植被不算茂盛,樹木也較為稀疏,十分荒涼,前進得不算太艱難。
雖然抓衣角的請求被老大拒絕了,但阿塞莉還是想貼得近一些,這樣會很舒服。她跟得很緊,不一會兒就發現了線索。
“老大,這裡有血。”
黎危順著阿塞莉所指的地方看去,一條帶刺的藤蔓上掛著絲絲血珠,應該剛弄上不久。他將火把置於藤蔓下方,將血液灼燒到乾涸,很塊,一條細到幾乎透明的寄生蟲暴露在空氣中,掙扎著扭動細長的身體,像在跳舞。
直到寄生蟲徹底失去動靜,成了一條蟲幹,黎危才收回火把,繼續前進:“快到了。”
阿塞莉眨了下眼,快步跟上:“老大,你心情不好嗎?”
黎危反問:“有嗎?”
“好像有一點。”阿塞莉小嘴叭叭不停,“老大,你的水晶在哪裡找到的?”
她注意很久了,黎危的手自然地垂落在身側,一直握著兩塊顏色不一的水晶,來回摩擦、把玩。
“一條蠢龍送的。”
阿塞莉唔了聲:“是帶你飛的那條黑龍嗎?它很蠢嗎?”
“別的龍不知道。”黎危慢條斯理道,“它挺蠢的。”
阿塞莉長長地哦了聲,不知道明白了什麼。
她也想要水晶。
或者說,她也想看看黑龍山谷長什麼樣子,就像她想吃大海里的生魚片。
她見過的地方太少太少了,很多時候,只能透過燈塔的視窗去看世界。
可世界那麼大,窗戶那樣小。
前方的黎危突然停下,阿塞莉來不及剎車,腦殼撞上了黎危的腰背。她甩甩暈乎的腦袋,問:“老大,怎麼了?”
黎危望著無邊的黑暗,突然收回兩顆水晶,並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