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非我族者,皆為怪物。”
去你媽的怪物。
……
巴德烈半夢半醒地掀了下眼皮,只能透過睜開的一小點眼縫觀察四周。
他看見黎危從未像此刻一樣狼狽,出神地站在那裡,挺拔的身軀彷彿隨時會倒下。他看見科登與裘德的沉默,還有梅納的崩潰。
“這不可能,這沒道理!”
“老大,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發生的對不對?只是深淵對我們的汙染對不對?”
黎危沒有回應。
許久,巴德烈感覺自己被人揹了起來,緩緩走向通道另一頭。他張張嘴,想說你們忘帶阿塞莉了,可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科登快速越過他,也超過了黎危的身影,來到一具屍體旁邊。模糊的重影在這一刻定格,巴德烈認了出來,是山擇。
山擇的胸口有一處致命的刀傷,科登閉了下眼,用山擇的衣服裹住手,將刀傷攪到不成型,然後才若無其事地站起身。
失魂落魄的梅納走在最後,什麼都沒發現。
“山擇……我們得帶他出去。”看到屍體,梅納才如夢初醒似的,不顧他人勸阻,固執地跪在地上,將山擇背起來,走向出口。
“我給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
科登張張嘴巴,想說點什麼,可黎危都沒有阻止,他便只能隨梅納去了。
明明好幾個活人,氛圍卻一片死寂。
巴德烈趴在裘德的背上,意識彷彿沉入了水裡,隨著一路顛簸,時而浮出水面,時而沉入水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就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噗通!”一聲。他勉強睜開一些眼皮,模糊的視野中,梅納跪在一片蘑菇群中,抓著黎危的腿:“老大,我求求你!放過她吧!”
“可能這個阿塞莉才是真的,一定是的!她比我們都先進入研究所,才會被汙染,我們剛剛看到的都是假的……”
“這裡這麼偏僻,你讓她這樣活著,不會害人的,她變成這樣都救過我……她不是怪物!”
梅納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可無論怎麼懇求,身旁的那位都沒有絲毫心軟,只是說:“科登,帶隊先走,往西。”
“是……”
巴德烈無力地靠著裘德的肩膀,眼角滑過一道溼潤。
梅納似乎被科登拖走了,折騰了這麼久,他早就沒了反抗的力氣。科登一句“不是還要給山擇找地方安葬嗎”,就足以讓他安靜。
巴德烈控制不了身體,只能用微弱的餘光去看身後,黎危留在一片昏暗的通道里,背影單薄孤冷。
周圍的那些蘑菇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紛紛聚集過來,用柔軟的菌褶輕蹭黎危的腳踝。
栽培臺上的女孩站了起來,臉上的蘑菇向後褪去,露出一張熟悉的稚嫩臉龐。
但她笑起來有兩個陌生的小梨渦:“你不開心嗎?”
裘德轉了個彎,巴德烈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恍惚的想起以前總戲稱阿塞莉是小面癱,因為她從來不笑,當然,不笑也足夠可愛。
可原來,阿塞莉不是不笑,是沒法笑,她的皮下是冰冷金屬,沒有正常的血肉,無法展露笑顏。
待所有人離去,黎危嗯了聲。
“那要怎麼辦呢?”阿塞莉想了想,“以前我不開心,塔特就會給我講故事,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黎危說好。
阿塞莉問:“你想聽什麼故事?”
“都可以。”黎危繞開蘑菇群,靠坐在牆角,一隻手搭在支起的膝蓋上,沉沉地閉上眼睛,好像一個已經用光了全部力氣的旅人,毫無生氣。
他的聲音輕緩無比:“比如可以說說來研究所之前,你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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