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被窩的溫暖。
遁裴在外面守著,打著盹。
軒聶則在樓梯口使勁地抽著煙,不出所料的話,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即使是朱雀可以帶他們逃離,恐怕也要避開危險區域。
他見到陳亦和吾銘一起來,忙低聲道:“宇唯睡下了。你們在調查蕭q老嬸一事嗎?”
二人都不回答。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吾銘節哀。”
又重歸平靜。
睡前族長大叫快放他出去,他時日不多,得去找小兒子。
於是獸長老,植長老護送著他離開了。
這一夜宇唯也睡得很好,像是把日後的好運氣都預支了,怎麼可以睡得這麼死這麼舒服,無牽無掛。
宇唯對自己四歲以前沒記憶,但打小就不怎麼睡得好卻很深刻,總愛鬧騰,做的夢更是天馬行空,千奇百怪。
從飛機上掉落是常事,老虎和蛇也夢到不少。
這兩天能夠在夢中見到芸莊和熱丹,也讓他僅存的多情又再次引爆,或許在夢中,他能做出不一樣的事,說出不一樣的話來。
早晨八點醒來之時,宇唯隱約感覺時間被重置了,像是有個神在暗中操縱他的睡眠時間,本來是七八個小時,在他看來只有短短的幾秒。
就這樣宇唯伸了伸懶腰,起床開啟窗戶,讓日光更熱烈地照進來,已是春分時節的天氣,萬物復甦,蓬勃生機。
宇唯給熱丹發了句“早安”,吹著口哨,洗漱一番。
“乒鈴乓啷。”
此時病房外忽然打鬥聲陣陣,像是有人要闖進來。
遁裴慌里慌張地在門外道:“少主,是奕林的手下!”
意料之中,宇唯甩出凌隆錘,正欲角逐。
空間裡缺耳吭哧癟肚著說:“從窗戶這邊逃走,沒必要在此刻起衝突。況且有狂餘把守,沒有波黎光你應付不了的。”
宇唯覺著在理,忙喚遁裴進來,剛又想墜下危樓求生,卻看見一把如同飛碟似的波黎光懸在窗外,看來牡聶哥和缺耳大叔想到一塊去了。
宇唯開啟窗戶,拉著遁裴往波黎光上面跳,忽然那波黎光得意了起來,左搖右晃,變成了殺瀑戟,宇唯察覺不對勁,雙腳卻早已被黑色的煙霧緊緊拽住。
“是殺瀑戟!”
宇唯連呼不好,中了依純的以假亂真之計。
遁裴卻如履平地道:“少主,看我的!”
只見他彎下腰在戟面敲了敲,頓時有如敲山震虎般,那戟便只乖乖地往地上飛去,任依純怎麼操縱都不“聽”。
狂餘見狀又運氣成風,但那戟也只猶豫了一下。
“你這是什麼術?”
宇唯驚歎不已地問。
“魔術裡的門子。”
“不錯不錯,是個人才。”
宇唯賞識道,但他早已無錢可賞。
剛剛那個殺瀑戟是怎麼回事?宇唯問忌命冊。最近他發現忌命冊不僅是記載著陳年舊事,就連當下發生的事情也能做出反饋,好像在不斷的更新當中。
殺瀑戟被前人設過機關,只要沿著老法子就能控制一二。
原來如此。看來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你才知道?
笑話,預判所有人的預判!
他們已經來到醫院外的一條暗巷,隱蔽異常。
忽然聽到醫院內傳來悅耳的歌聲,宇唯這才想起昨日熱丹所說的話,是慧華姐唱母親寫給他的歌,莫名的一陣感動,又莫名的一陣難受。
感動是自不必細說,難受卻是隔條巷子不能現場鼓掌。
宇唯不知道,院牆內那些心理脆弱的病人都彷彿看到了陽光。
動聽的旋律在醫院上空飄蕩,以溫暖的曲風涉略暗黑國度,高音又陡變間直擊天靈蓋,渡人更救人。
宇唯心想,比起亡靈之音,母親的歌要甩它好幾條街,下回一定要記得問慧華姐它叫什麼名字,現在暫時給它取名叫忌命歌者。
母親一家是書香門第,除了二姨宗蕾是護士之外,外公曾是忌命校長,母親跟外婆是有名的忌命師,小姨跟舅舅分別是忌命作家和忌命畫家,曾創造出轟動一時,萬人空巷的作品。
宇唯聽得心曠神怡,正欲踏歌而行,缺耳卻說:“非常之時,當召非常之獸。饕餮嘗試召喚一下。”
在所有忌命獸中,宇唯最討厭的就是饕餮這種似獸非獸之態,一想到要與之共處就雙手一攤,望穿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