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裡飄了上來,所有的樹葉都蔫了。
一顆種子,它有無限的可能,可以扶搖直上九萬里,可以卑微如小草,可以長成忌命樹禦敵無數,也可以只是自己不諳世事。
此刻它是寶貴的,也是無敵的,就連忌命樹也自慚形穢,放棄了進攻,冰簷棍也喚不回來。
這時凌隆錘也累得夠嗆。
那種子解了圍之後安靜地回到了泥坑裡,那才是屬於它的家,它賴以生存的地方,可能不見天日,但也向往陽光雨露,在每個紮根向下的日子裡,不斷的生長,不斷的充滿綠意,奉獻給自然。
“好樣的!”
芸莊拍手叫好,真真是大快人心。
“他媽的。水訣,暗流肆虐!”
古時候的冰簷棍尚還年輕,它上善若水,太為別人著想卻擁有洪荒之力,心思的天秤一旦失衡就洪水氾濫。
冰簷棍閉目回憶著,想起那一個個閃著淚光的決定,落下一滴滴淚來。
當它睜開眼的時候,天降大雨,連綿不絕,水下蟄伏的暗流湧動,凌隆錘的一支已變成了諾亞方舟,載著芸莊。
只是這諾亞方舟做工粗糙,漏水缺氧,搖搖晃晃。
好在另一支則像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遇窪築堤,引洪入海。
像西門豹治鄴,流淌成西門子渠。
那平疇坦蕩,沃野千里的京杭大運河。
那浚河,修圩,置閘,蓄與洩,擋與排。
那四方爭言,古堰陂塘。
終於讓洶湧的水面平靜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月,洪水退去,生機復然。
“厲害厲害!666!”
芸莊讚不絕口。只是沒過多久,她忽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睜開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就在芸莊面前,宇唯和依純正相互擁抱激吻著,耳鬢廝磨,繾綣旖旎。
芸莊恨不能原地爆炸,拆散他們。
原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飛蛾撲火,焮天鑠地,而是女人的妒火。
那火受心魔驅使,從四面八方湧來。
“火訣,爭風吃醋。”
不知從哪裡傳來冰簷棍老奸巨猾的聲音。
累個半死的凌隆錘其中一支變出了一個防毒面具,讓芸莊戴上以做逃生準備。
芸莊朝著宇唯和依純的幻像打去,卻撲了個空。
凌隆錘另一支變成消防栓,全套裝備整齊劃一,拋水帶接水對著火源根部一頓掃射。
忽而變成氣體主機,忽而又變成乾粉滅火器,然而火勢卻越來越大,比那夜葫蘆廟燒十里街燒得如同火焰山一般還要慘烈。
過了十幾分鍾,凌隆錘示意芸莊將面具摘下扔掉。
芸莊此刻內心醋海翻波,外表卻強顏歡笑,那笑,比林黛玉還痛,比王熙鳳還毒。
這是冰簷棍洞察人心後的無極幻像,要解開恐怕……凌隆錘猶豫了。
眼看火勢步步逼近,凌隆錘無奈地飛向芸莊,對她後腦勺輕輕就是一錘,所以並沒有打暈。
“你幹嘛?”
芸莊叫道。又一錘,這才打安靜了,幻象消失,火也滅了。
“哈哈,為了跟我爭物神,把主人小妾都打暈了。虧你還誓死保護主人,救了她那麼多回。”
凌隆不語,時間會幫它說明一切。
只是它疲於奔命,已累得心力交瘁,大汗淋漓,有氣無力。
“最後一個訣,如果你還解得了我就承認你厲害。”
冰簷棍高傲輕蔑地說。
凌隆錘只是吁吁氣喘。
“土訣,六腳吞金獸!”
那一排排的泥土像驚濤駭浪捲起千堆雪,迫不及待的時不我待的爬出成千上萬只螞蟻,密密麻麻,恍恍惚惚,前仆後繼,將兩支凌隆錘由下至上團團裹住。
吞完像野獸吃獵物一樣,連骨頭都給它們嚼斷了。
這回,凌隆錘沒有反抗,也無法反抗,因他本是由木而生,命中缺土,英雄終有落幕時。
在忌命物的對戰史上,此戰最為經典,妙趣橫生,天地共鑑,又有忌命人在場,所以忌命物訣現世,芸莊的體內多了一股可以召喚所有忌命物的能力。
冰簷棍並沒有拿昏迷的芸莊怎麼樣,還把她送到夢外,好像之前對她的進攻只是對凌隆錘的考驗一樣。
這兩夜一天的經歷讓冰簷棍明白了很多,卻殊不知此時它在萬物忌命榜已登頂第一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