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是一片廢墟,荒無人煙。
“你來了,孩子。我是命領陀。”
是一個年邁老人的聲音。
“終於來了,孩子!”
是一種類似於水立方的迴響。
宇唯朝著聲音的發源地望去,不由地心下駭然,那老人獨臂,臥蠶眉,八字須,已經跟大地融為一體卻還保持著人的身體。
而在他身邊,臥著一頭軟綿綿憨態可掬的水怪。
同時擁有忌命土訣和水訣,怕是有長生不老之術。
這兩天宇唯像是中了邪一樣,一醒來就是一個新地方,有多少人的念想在夢中習得,而他,破天荒地希望睡醒是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萬遷君廬。
宇唯正意難平,一副並不好奇在意眼前一切的樣子。
那獨臂老人急了,道:“你在芸莊的前世記憶裡,唯有同時擁有她的記憶,才能全身而退。”
“哦。”宇唯那不緊不慢不卑不亢的口氣快要急死人了,“芸莊沒事就行,我無所謂。”
這一老一怪被油鹽不進的宇唯氣得,其實他們又何嘗不頑固不化。
“這便由不得你啦。”
忽然宇唯被一陣旋風捲起,像沙塵暴一樣的龍捲風,伴著水的盪漾聲。他早已習慣,這光怪陸離的世界。
那是挺久遠的時候,宇唯泛舟蘆葦蕩,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空氣,陽光,微風。
不一會蘆葦蕩波濤洶湧起來,一陣騷動後又沉寂了,接下來是趕來的年輕時候的命領陀,一個小男孩和眾獸。
宇唯急忙趴伏在舟身,水面卻將吃水很深的小舟拍打得離他們越來越近。
蘆葦蕩前忌命樹下,那小孩的左耳缺了一角,小鷹鉤鼻,濃眉大眼,是缺耳大叔?
只聽得他毛遂自薦地對年輕的命領陀道:“師傅,你可以考考我關於水怪的知識,看我有沒有認真學習。”
“哈哈,你說,有多少說多少,值不值山海經殘卷的獎勵。”
“真的?”小缺耳難以置通道,閉了閉眼睛,睜開時也是目光炯炯,“水怪一族的破殼條件講來十分殘忍怪誕,唯有一次破殼還算溫情,是靠一個失去溺水孩子的母親的五百毫升眼淚,今天我們要追殺的這水怪的破殼則是挖出打鐵匠的兩顆眼珠在燒著蛋的火堆裡烤到七分熟的煙飄殼外時分……”
“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嗎?”
命領陀顯然已經很滿意小缺耳的描述。
“還有,老一輩的更恐怖,將催生婆的舌頭打死結然後同蛋在永生瓶裡用野國酒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而生。今天這水怪本來是被一百多年前的圍嶺百獸之神烈守掌控著的,身上有烈守下蠱毒的索叛烙,只要有逃心一生,便當即斃命。”
“嗯,瞭解得不錯,聰明伶俐,你爹將你送來我這是送對的。等我們回去,我便傳授你山海經殘卷。”
“可不知為何它卻能逃竄於此?”
小缺耳敏而好學道。
“只因它早年成長時有運用獸力強行壓抑的本事,所以賊心雖生卻能只是消耗骨血,今日藉著賊膽拼死,靠著賊力越過蛇淤坡潛入這蘆葦蕩。”
他們正說著這片蘆葦蕩卻有山呼海嘯之勢,直逼得整個蛇淤坡地動山搖,於是便躲到了忌命樹下。
震動聲漸止,宇唯所乘的小舟也被打翻在水裡,一開始宇唯在水裡使勁的掙扎,拼命地叫喚,但命領陀二人好像視若無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芸莊的回憶裡。
這個命領陀是缺耳大叔的師傅?怎麼從未聽說過?只聽說大叔母親早亡,被他父親送去圍嶺卻失憶了,回到麒北村後常穿梭於百獸間,與它們為伴。
宇唯看著那金燦燦的陽光打在碧油油的綠葉上,內心本該愜意舒坦,此刻卻疑竇叢生,迷惑至極。
“不好!那水怪太過狡猾,擁有主宰蘆葦蕩的能力,繞著忌命樹用湖水圍成一個島了。”
命領陀驚呼道。
“我們游回去不就好了?”
小缺耳理所當然道。
“不行,這個湖水跟百慕大三角是相通,只會南轅北轍。只有召喚眾獸,喝乾蘆葦蕩!”
命領陀孤注一擲道。
而宇唯在水裡卻聽得一陣陣做愛的聲音,潛入水中一看,那水怪竟於此消彼長之際懷上了蘆葦蕩的孩子,難以想象……
過了很久命領陀又在島邊使出許多烈火系的猛獸,蘆葦蕩水不斷蒸發殆盡但卻並沒有屈服。
蛇淤坡的另一邊不斷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