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種借屍還魂吧?
借屍安魂。
當蔥算完全邁進這小黑屋的時候宇唯感覺周圍的時光好像在逆流而上,穿過悸動與不安,穿過堅持和慌張。
一片低矮的土房子,上面冒著縷縷烏黑的炊煙,旁邊一棵參天大樹,樹下坐著下忌命棋的四個人,一個頗有鷹視狼顧之相,宇唯認出他是年輕時的蕭q爺,一個長得清秀俊朗,臉如冠玉,宇唯只覺得很像他父親,一個年少稚氣,似曾相識,一個蒙著黑布,雙目陰暗,好像是對魚眼睛。
這裡是哪裡?宇唯一臉懵逼地問忌命冊。
亂葬崗。
五巷七座的前身?
準確的說,應該是離它不遠的花窯。
“就是這盤棋!”
大峰厥走向前去,在腦裡刻下了棋局。
宇唯發現在這裡施展不出任何的術訣,而蔥算和水中仙也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他正納悶欲上前觀察,剛走幾步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扯進了棋盤。
這又是哪?宇唯又問忌命冊。
棋局裡,你已是局中人,需用盡全力破局,否則生死難定。
什麼鬼?
大峰厥和水中仙已纏鬥在了一起,蔥算手裡卻托起整個仙廣冥要和宇唯一決高下,又是熟悉的套路。
迷霧中蔥算低訴著:“牧宇唯,自從上回跟你打了個平手之後,我夜不能寐,今日藉著蕭門出殯奪了他們的府邸,再與你一戰,可否?”
“都什麼時候了還下棋?”
宇唯錚錚有聲道。
“身為忌命之子,你就沒有任何的野心?”
“沒有,只求打得你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很好,就是這樣的氣場。”
宇唯一抬頭,發現大霧朦朧,星月無光,卻能清楚地看見鬥奇派的那林立的危樓穿透雲間,而自己正站在仙廣冥的庭院。
宇唯望向地面,果不其然,自己的影子又消失了,上回也是這樣。
這時他看到了橫亙在庭院上空的五節棍,發著紅藍的光芒,透明的蕭q爺彷彿靈魂出竅般打坐於內院的門檻之上。
“老小叔,老小叔!”
宇唯的聲音似乎與蕭q爺隔了一個時空,一層結界,只在庭院裡迴響,他自巋然不動。
五節棍卻實打實的存在,並開始搖晃,似乎在學著適應這個時空。
“別叫了,蕭孫子現在腦子很亂,我們都在他印象中的棋局裡,要是你一個不小心,會令他吐血而亡的。”
蔥算和盤托出道。
宇唯不信,問忌命冊,得到了大概一樣的回答。
大峰厥和水中仙已從東牆打到西牆,橫跨水火府,一個手捻佛珠,一個拂塵再起,使的招數是那般空靈,出其不意,佛影禪宗。
宇唯心生局外人之感,精神有所波動,摸出狹刀,對著庭院的地面一撇一捺地划起來。
在寫忌命文的時候,宇唯感覺自己融入到一種不可理喻的狀態,好像隨時都會被索取,無依無靠,又口無遮攔。
口誅筆伐是有,卻已經超越了口語化,而是關乎冥想。
宇唯剛一收刀入鞘,就被地面上那字裡行間的一股強大吸力扯到了另一個空間。
宇唯也是糊里糊塗,只記得那時在青稜居也是這樣,見怪不怪。
卻不知這無意之舉救了他一命,原來專注下忌命棋的蔥算已在危樓里布置出了天羅地網,見宇唯樂不思蜀,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蔥算心魔一亂就想結果了他,快欺到他跟前時宇唯剛好消失,這才發覺好險,自己只是下個忌命棋,這忌命之子又著實有趣,殺他怎麼下得了手呢?
宇唯懵懵懂懂,揉了揉疲憊又帶著期望的雙眼,他想起來了,這是水府裡面的構造,真是讓人觸景生情。
水府裡是由木板鋪就,一臺舉世矚目的永動機擺在木屋的中央,在潺潺流水的催動下不分晝夜地旋轉,它掌管著天下水脈,保證著麒美十八鄉的風調雨順。
直到昨天歐驛廊的無名湖突然發起大水,才讓蕭門震動,又因晦氣纏身,連夜想出了改到道觀讓鄉親送行的下策,也算是不得已的無奈之舉。
水府的後院冒著熱氣,是個天然的溫泉,宇唯由著思緒蹣跚到此處忍不住脫掉衣服,下去暢享一番。
而那懸于山巒之巔,刺激驚險的大漂流,宇唯更是百玩不膩。
這兩個空間在後院看似很大,可比天高,一走出卻只有一個小院落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