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濁的霧氣開始籠罩崖壁,像一條巨蟒死死地把它纏住,碧穎身處這奇特的夢境彷彿擁有了千里眼,順風耳,輕輕晃動聚箭瓶檢查洞眼,看似在幫宇唯找出去的路,其實對宇唯的分析已形成體系。
宇唯把依純嚇死氣哭後又問碧穎:“那這裡關於過去的夢呢,有沒有我四歲以前的?”
“很模糊,有一種深深的不安全感。”
碧穎也感覺到這回憶的可怕,立即收回探查的感官,喘了幾口粗氣。
“唉,都不知道如何找情報閣被篡改的痕跡,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極寒邊境了。”
宇唯心生迷茫,其實一直迷茫,但又不是屬於不想或不曾努力的那種。
“四歲以前的夢就是痕跡!去極寒邊境吧,我跟你去,讓自己心安,不然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會有遺憾和煩惱的。”
宇唯只點點頭,他一直在想剛剛看到的父親的警告,不管是不是被篡改的,都形成了隱隱的一根刺,他要強,不願把自己的傷心和懷疑說得太明白。
“牧宇唯,我跟你沒完!”
依純歇斯底里地狂叫,卻使不出半點花雨成瘋訣。
“我知道那唯一的出口在哪了,霧急生風,只要霧散風便會把我們颳去,我和依純先進狹刀的虛夢躲躲,你自己可穩住了。”
碧穎所說的虛夢是一個關於異度空間的bug,即按理說忌命人可以無限次地進異度空間,而除非狹刀不在身邊了,這裡面有事實上的矛盾,即如果狹刀內的人事物在變化,第二次進入是否會和第一次的碰頭,還是有所不同,完全隔開。
宇唯只遇過交叉忌命物的混亂,關於這個悖論倒還是第一次接觸。
只見碧穎強行將依純拉進了萬米峽谷,江水滔滔,而看不到昨夜他們入睡時的痕跡,空蕩蕩的,蹤影全無,一點菸火氣都沒有。
宇唯靜坐于波黎光上,想順便溫習一下忌命武訣裡的等風來,不多時卻只覺體內的各種穴位隱隱生疼,異常難受,快報廢了。
朦朧間他來到一條條長長的隧道,卻不是晦明岸,而是畫著無數自己曾經見過的記憶長廊——那蓄勢待發的螳螂圖,仙廣冥空白的紙張,地下錢莊電腦房的精靈圖,雅室裡的文字揮毫,潑墨寫意,萬物屋的輪廓……
很是充實,但宇唯好像止不住腳步,目光飛快地掠過,猶如浮生魅影,那些最近做過的夢,劍指腦海,像是進入二伯徐苟的肘擊陣,侵佔了它們的領地就只能承受暴擊。
“我只希望我的兒子這輩子平安健康,開心幸福就好!”
宇唯又聽到母親的聲音,像是在他人生最初的起點,不由得忍著頭痛,側耳傾聽。
這雖是一句當了母親再平常不過的話,卻令倍感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暖意。
如果不是最近這些天外界有意無意的提醒,宇唯也絕確定不了自己已丟了四歲以前的記憶,他只想聽媽媽的話,陪伴她孝順她,雖不能像束鴉卻那樣善解母意,體貼懂事,卻也能實現母親的願望,讓她放心。
宇唯的眼淚又不爭氣地出來了。
但這個母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平凡,她還是為宇唯寫了《七女之歌》,《忌命之歌》,慢下來的時光熬著許多人的野心和期望。
當宇唯再次睜眼時,已身處沙海漫天的戈壁灘,天邊微亮。
命忌門除了正反門沒來,此刻都在戈壁灘上擴大範圍尋找宇唯的下落。
宇唯見四面都有人,卻都自顧自地尋找,心想號稱網羅天下絕技,高人的命忌門,竟沒有組敢的兩個手下厲害,其實世門起的作用就是找人,偏偏沒找到他,還滿門失蹤,真是天大的笑話,莫大的諷刺。
“我知道在哪了!”
不遠處束鴉卻和索翁的友誼仙人掌處,圍著一隻犰狳,它的忌命人生蟲正自信滿滿道,沒了生噬刀伴手,似乎有些孤單。
宇唯右手一揚,心火陡然激增,更發足朝那飛馳而去,心想生門的本事也就這樣了,竟找到現在才發現狹刀所在,愈加肆無忌憚地想高調起來,發洩內心的煩悶不鬱。
卻見那犰狳開始刨土,竟想讓仙人掌倒下,宇唯立馬揮出薄殼槍朝著它就是一槍。
那犰狳靈敏異常,立刻蹲於原地,身子一卷,猶如金剛不壞之甲,將子彈反彈回去,逼得宇唯只得使出波黎光的金光漲,才勉強躲過一劫。
下一秒生蟲,許添,木錦三人已分處三個不同的方位想將他制住。
就在昨晚宇唯看束鴉卻對敵時,一直求教忌命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