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心裡深恨李生,恨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而且還要拿她還賭債,氣死了奶奶。但是,那畢竟也是他的父親,如今奶奶剛去世,父親也橫死了。這世上當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當然,虎子在她心裡是顧氏生的,是不算她的弟弟的。
木艾抱著栓栓,掐她的人中,又喂她喝了一杯泉水,柔聲勸道,“栓栓,你還有姐姐。”
栓栓眼神空洞,足足沉默了好半晌,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死死抱著木艾的脖子不放。
木艾也跟著抹眼淚,當初,爺爺奶奶去世時,自己也是這般萬念俱灰,恨不得,也跟著爺爺奶奶去了才好。可是,再傷心,再難過都要活下去啊。
她這邊正安慰著栓栓,那邊,西院裡,唐家祖孫幾人也坐在大廳裡商量了起來。
唐財坐在主位上,喝著徐嬸泡的新茶,翹著腳,自在享受極了,眯著眼睛了看了看外面寬敞的大院子,又看了看旁邊愁眉苦臉的大哥,說道,“大哥,你就不要猶豫了,大姐去了,咱外甥也沒了,留下一兒一女,年紀都小,咱們怎麼也要幫襯一二…”
唐發不贊同的出生打斷他的話,“二弟,你這話說的糊塗,大姐和外甥是不在了,可是,兩個侄孫是人家李家的人,咱們平日裡多幫襯一些就好,怎麼能搬過來住人家的院子呢。”
“什麼叫人家的院子,這是大姐留下的,我們兄弟當然有權利住在這,再說了,咱們不是也為了照料兩個侄孫嘛。”
“這事不用咱憂心,兩個孩子有人照料,隔壁那位夫人是大姐的幹孫女,這幾年大姐都是她在照料,以後她也不會不管的。”
唐財重重一拍桌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大哥,你怎麼這麼糊塗,這院子給誰也不能給她一個外姓女子啊。不行,我要過去探探口風。”
唐發起身想攔他,可是唐財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怎麼可能聽他勸。幾個兒孫,雖然也覺不妥,但是,看看這個寬敞漂亮的大院子,又有些猶豫了。
木艾剛勸著栓栓睡下,讓春分扶著回了正房,幾個孩子都老老實實在寫字,見到媽媽進來,都圍了過來,辛巴端茶水,誠兒拿點心,幸兒就伸出小手,在媽媽肩上揉來揉去,可愛的樣子,讓木艾忍不住挨個親了一下。
大禹和濤兒看出媽媽臉色不好,十分疲累,就張羅著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出去玩兒,可是幾個小的,已經好久沒有跟媽媽親近了,都捨不得離開,木艾擺擺手,示意大禹和濤兒也坐過來,然後攔著他們溫聲問話,問問幾個孩子,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吃了什麼。幾個小的,嘰嘰喳喳跟媽媽報告著,什麼抄寫故事了,做算術了,還在樹屋裡架了小書架了。
木艾也不嫌他們吵鬧,微笑聽著,偶爾還誇讚上幾句。母子幾個正說笑的開心,夏至就來報說,西院的二舅老爺來訪。
木艾挑挑眉頭,這幾個老太太的孃家人,出殯後沒有趕回唐家堡去,她就知道,他們一定打了什麼主意,可是她這幾日折騰的實在是累極了,索性就當看不見了,這不他們自動送上門了。
“夏至,去問問他有什麼事情?如果他不肯說,就不必理會了。”
“是,夫人。”夏至轉身出了門,不到半刻鐘就回來了,臉色極古怪,甚至帶了一絲鄙夷。
“回夫人,二舅老爺,本來堅持要進來見您,我說天色將晚,十分不便。他才支支吾吾說為了照料虎子少爺和栓栓小姐,他們兩家以後要搬過來住。”
木艾挑挑眉,她原本還以為這老頭兒會有些心眼兒,沒想到,居然貪婪得居然赤luo直接。如果,他們以栓栓和虎子沒有親人在世為藉口,把兩人過去撫養,過上一年半載,再說生活困頓,為栓栓籌措嫁妝沒銀錢之類,賣了院子和幾畝薄田,豈不是輕易把老太太的家產謀到了手。
如今這般直接的雀佔鳩巢,誰還看不出他們的狼子野心啊。
木艾揉揉眉頭,栓栓是她的妹妹,而且當初又答應老太太要照料她,為她選戶好人家。有她在,老太太的這點家底,栓栓不要也罷,但是,還有一個虎子在呢,那可是老太太的正牌孫子,她又不準備連著他一起照料,所以,將來他勢必要離開李家村,這院子和田產就是他的遣散費了。
此時當然是不能讓人霸佔了的,“夏至,再去告訴二舅老爺,兩個孩子不勞他費心照料,讓他早些歇息,明日早些回家去吧。”
“是,夫人。”夏至知道夫人是不難返應付他們,讓他們早些滾蛋了,其實,老太太喪禮時,自家夫人和小姐,太過傷心沒有看到,那二舅老爺就是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