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
吳二嫂喜滋滋的拿了一條鹹肉進屋,見到案板上的魚蝦和碧綠的菜蔬,雖然多看了兩眼,但是心裡更多的是見怪不怪的習慣,畢竟過年時,大雪紛飛,北風怒吼,全府上下就都吃的是這般鮮菜,從那以後,大家就覺得自家夫人就是憑空變個活人出來,也不會是難事。
春分看她發呆,就喊道,“二嫂快來幫我一把,這菜刀太沉,排骨未等砍好,我手脖子就要累折了。”
吳二嫂連忙過去接過菜刀,笑道,“你們都是年輕小丫頭,能有多少力氣,你去給夫人打下手,這重活我來就好。”
“那謝謝二嫂了。”春分笑嘻嘻的道了謝。
木艾手裡正醃漬著排骨,也說道,“把鹹肉一小半切成片,剩下的都剁碎,今日咱們烙個鹹肉菘菜的餡餅嚐嚐。”
“是,夫人。”春分小安也都和著二嫂語聲歡快的齊聲應了。
一主三僕忙碌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木艾撈出鍋裡最後一塊魚片,扭頭讓春分幫忙擦了擦頭上的汗跡,看著旁邊兩口大鍋裡的紅燒排骨已經收了汁兒,魚頭豆腐湯也泛起了奶白之色。說道,“我去洗把臉,你們把湯和排骨都盛出來裝好端上去,王老爺子祖孫、孫公子、木六、歐陽師傅都跟我坐主桌兒。鹹肉豆角和肉沫茄子兩樣做的多,留出一半,等著送上餡餅之後,你們就在這裡另開一桌兒吧。”
說完擺手示意春分留下幫忙,然後徑直回了臨時歇息的廂房,洗去一臉油煙,玉梳沾水抿好髮鬢,又喝了杯茶水潤潤乾渴的嗓子,這才去了大廳。
大圓方桌已經安放好了,春分把紅燒排骨擺到主位前面,然後依次是鹹肉燒豆角、肉沫茄子、油炸蝦、炸酥魚片,最後把用了雨過天青色大湯盆盛好的魚頭豆腐湯,放在桌子中央,小安接麻利的擺了六副薄胎細瓷碗、烏木雕花筷。然後躬身退到了門邊。
木艾笑著請了王老爺子坐了主位,孫昊自然是右側客位,他下面是靦腆的二牛。木艾坐了左側上首,然後笑著喚了門外的歐陽進來,指了下邊的位置說道,“歐陽,過來吃飯。”
她本以為歐陽會拒絕,甚至為此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可是,歐陽卻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半點扭捏,對著眾人微微點頭,就坐了下去。驚得木六連木艾吩咐他坐最下首都沒有聽到,還是小安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連忙行禮坐下。扭頭看看春分小安的神色,臉上閃過一抹了然,隨即就滿滿都是喜色。二牛臉上的那一絲激動,卻如同瞬間被凍結一般僵住了。孫昊拒絕了木六的爭搶,拿起酒壺,笑著給幾人的酒杯都滿上,然後細細嗅了嗅酒香,讚了一聲好。
王老爺子笑眯眯的彷彿沒有看到眾人的神色一般,也沒有一定要木艾這個主家先動筷,當先抬手夾了一隻排骨笑道,“我老頭子上了年紀不禁餓,先開吃了。”
“這一桌子酒菜就是為了老爺子才做的,老爺子吃得高興比什麼都好。來,大家都動筷吧。”木艾笑著招呼眾人吃菜,抬手舉起筷子卻苦笑發現她忙乎了這麼久居然忘記給自己準備一個素菜了,剛要招呼春分過來,歐陽已經先開口了,“春分,拌個清淡的菘菜上來。”
這話一出口,桌上人無論夾菜還是咀嚼都頓了一下,然後立刻繼續吃喝。春分愣了一下,連忙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木艾瞟了一眼歐陽依舊波瀾不驚的臉孔,就像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她低下頭,掩下嘴角的笑意,不知為何,她越來越喜歡看他這樣外冷內熱得樣子。
孫昊突然端了酒杯,高聲說道,“再有兩日醫館就開張了,我借仙夫人的酒,先祝醫館開張大吉,事事順意。”
“謝孫公子吉言。”木艾笑著與大夥碰了杯,王老爺一口喝乾了杯中酒讚道,“這酒是竹葉青吧,應該有十年的窖藏。味甘綿軟,後勁悠長,真是好酒啊。”
木六介面道,“老爺子真是好眼力,這是木七剛剛從仙客樓買回的的十五年窖藏竹葉青。”
孫昊也說道,“嗯,這酒是明月城風瀾酒坊的佳釀,我前年冬日曾路過那裡,在明月樓上品過絕釀弱水,當真是天下稱絕的好酒,可惜時節不對,如若真是七八月中明月最圓之日,邊賞月邊吟詩品酒,定會更有一番風味。”
王老爺子點點頭,笑道,“不,還要再加上仙丫頭的好菜,美酒沒有好菜相配也太過孤單了,滋味兒也就難免有些缺失。”
孫昊點點頭,灑然一笑,“對,老爺子說的是。”說罷,自斟自飲,又喝了一杯。
春分從外面進來放了一疊切得細細的菘菜絲和一隻放在磁碟裡的細面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