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幸兒,就抱著用兩顆小牙正石榴奮鬥的海子走了出去,歐陽雙手張開,護著她們不被別人撞到,好半晌終於擠到了棧橋邊兒。
灰衣力工們剛好卸空一隻船,那船老闆雖然還剩下兩隻沒有卸下,但還是吩咐船工把船劃到了一旁,讓出了最中間的棧橋。
很快,在眾人的熱切觀望下,天邊那影影綽綽的一群黑點兒,慢慢越來越大,最終顯出了它們的真身。
打頭的一隻大船,大約長二十丈,寬四丈,修了兩層高的艙房,船身、甲板全都漆成暗褐色,窗上糊著一種類似與玻璃一般的半透明物事,在陽光下閃閃發著銀光,直耀人眼。船頭豎著十幾丈高的木杆,掛著厚厚的油氈風帆,木杆頂上則是一面紅色大旗,旗上用金線繡了個斗大的“海”字,在海風中獵獵飛舞,端得是又威風又張揚。
大船身後跟著八隻船,體型比第一艘小了一些,只有一層艙房,但是吃水卻極深,顯見都是裝滿了物品的貨船。
碼頭上眾人眼見船隊靠了岸,越加顯得雄偉氣派,都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歐陽見木艾臉上並無多少興奮之色,就接過了孩子,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問道,“你見過比這更大的船?”
木艾笑著牽了他的手,“我家鄉的大船都是用鐵皮造的,比這大得多,等回家給你找圖片看啊。”
兩人正說話,從他們身邊擠過去一行人,領頭那個看穿戴是個管事,好似聽到了木艾這句話,扭頭看了他們夫妻一眼,就匆匆迎向棧橋了。
那當先的大船停靠下來,船工們拋錨的,栓繩子的,放跳板的,忙而不亂,一看就知道都是把行船的好手。
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人從船裡走了出來,踏著跳板,上了棧橋,雖然滿臉都是疲憊之色,但依然笑呵呵的拱手給圍觀的眾人行禮問好,眾人連忙回禮,這個喊,“海管事一路順風吧?”
那個喊,“海管事,這一趟又運回什麼好貨了?”
那海管事也不嫌煩,笑眯眯的答了幾句,又謝了那讓出棧橋的老闆,這才指揮手下把大船移開,讓後面的貨船先上前卸貨。
一群灰衣力工湧上前,笑嘻嘻的要包活計,海管事笑道,“好,我們海家的規矩你們也都清楚,別亂動亂摸就行,各自數著自己扛了多少。”然後一指那趕來的小管事,“最後找他結算工錢。”
灰衣力工們立刻一鬨聲的行禮道謝,那小管事跟海管事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海管事皺著眉點了頭,然後就一起指揮著力工們上船搬貨。
一隻只黑色的木箱子被抬了下來,又被裝到路邊的馬車上,陸續運回城裡,眾人紛紛猜測著裡面都是些什麼了不得的寶物。
兩個力工不小心抬滑了手,一隻箱子掉在了地上,慌忙再抬起時,那青石磚上就留下了少量的微黃色粉末,立刻有好事兒的上前抹了一把回來,眾人提鼻嗅嗅,都說,“這是什麼香料,還有辛辣之氣?”
旁邊有人眼睛放光,“海家又有賺大錢了,這香料一定極貴。”
跟前一個老者捋捋鬍子嗤笑道,“當著人前搬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好貨色,你們沒看海家的貨船少了兩隻,說不定就停在幾十裡外,等晚上再劃回來,豈不清靜。”
眾人深以為然的不斷點頭,也就失了看下去的興致,一邊嘀咕著海家小氣,一邊各自散去。
木艾剛剛嗅到那香料的味道,立刻就猜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前世,葉子最喜歡吃的就是這樣東西,咖哩。但凡用這調料做的牛肉、(又鳥)肉,都是葉子的最愛。她也被拉著吃了許多回,所以很是熟悉。
不過,這咖哩應該是印度一代的,難道,這海家的船隊已經可以航行到那麼遠的地方了,還是這個時空和前世有太多差異,海洋變小了,百花同印度成了近鄰?
這般想著,一家人又回了茶棚去坐了片刻,幸兒興奮的小臉兒通紅,纏著媽媽,“媽媽,咱們也造一隻那樣的大船吧,多漂亮啊,和咱家的別墅差不多大呢。”
大禹和濤兒也滿眼都是期盼之色,木艾點頭,“行,你們高興就好,明天大禹和濤兒就四處去走走,看看有沒有船廠能造這樣的大船,甚至比這再大一些也好。一次要訂兩隻,問問需要多少銀兩?”
大禹和濤兒一口答應了下來,以前他們沒到過海邊還不覺得,現在臨得這麼近了,就有些亟不可待的想要出海,坐著大船去乘風破浪,去看一看海的深處有什麼?
歐陽惦記辛巴和誠兒兩個淘小子,低聲說了一句,就帶著大禹出去尋找,留下濤兒、幸兒陪著木艾和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