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遣退了丫鬟們,母子幾人團團圍坐在紅木長椅上,一邊吃水果,一邊閒話。
辛巴和誠兒比著剝荔枝給幸兒吃,卻反倒弄了滿手汁水兒,幸兒嚷著嫌棄他們髒,只肯吃媽媽剝的,辛巴和誠兒就趁她扭頭找抱枕的功夫,幾口吃光了她碟子裡的,惹得她鬧著不依。木艾趕忙又剝了幾顆,哄得他們都歡喜起來,才說道,“媽媽今日喚你們上來,是有事要說與你們知道。”
一直沉默的大禹抬眼看了媽媽和弟妹們一眼,又低下頭,手裡把玩兒著一隻大紅蘋果。
幸兒好奇問道,“媽媽有何事要告訴幸兒和哥哥,可是南下之事?”
木艾輕笑,心裡輾轉半晌,終於還是說道,“今日,你們歐陽師傅請了媒婆上門提親,媽媽…嗯…應下了,半月內,媽媽恐怕就會和歐陽師傅成親,現在就想問問你們有什麼意見?”
幾個孩子沒有想到媽媽會說出這般大事,齊齊沉默,但是到底早先他們對於歐陽師傅和媽媽之事多少有些知覺,這一段時日,又日日與歐陽師傅同桌吃飯、共同相處,漸漸也就習慣了他們和媽**身邊多了這麼一個人。所以,最初聽聞驚愕過後,心裡也不覺多麼牴觸。
幸兒眨巴了幾下大眼睛,突然大聲說道,“幸兒同意。”
木艾本以為小女兒會鬧著不肯媽媽出嫁,沒曾想卻是聽她第一個說出同意二字,就打趣問道,“幸兒同意了?難道不怕媽媽以後不疼你了?”
誠兒和辛巴還有大禹也看著妹妹滿臉疑惑,幸兒臉色微紅,低頭扭了帕子,低聲說道,“幸兒也怕,可是,媽媽自從見到歐陽師傅,就不唱那些讓幸兒心裡酸酸的歌了,也不偷偷流眼淚了…”
木艾聽了小女兒的話,心裡狠狠一顫,萬分自責,當初與歐陽分開,心傷之下常常垂淚,那時候覺得孩子們還小不會明白,沒想到還是無意間讓他們小小的心靈裡蒙上了這樣的擔憂,她真的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她伸手攬了小女兒到懷裡,輕輕親了她的額頭,“媽媽再也不讓幸兒擔心了,幸兒是媽**貼心小棉襖,媽媽會一直疼幸兒。”
幸兒伸手抱了媽**脖子,笑嘻嘻說道,“幸兒賴著媽媽一輩子,不嫁人。”
“不嫁,不嫁,媽**幸兒這麼好,天下可沒有誰家男子能配得起。”
母女倆親暱夠了,一同看向辛巴幾個,誠兒雖然調皮,可是也知道自己雖然被姑姑當做親子看待,但他畢竟是侄兒,於是笑眯眯的不肯開口。
辛巴想了想,開口問道,“媽媽高興,辛巴就同意,但是,媽媽成親後,還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嗎?”
“當然,你這個傻小子,離了媽媽身邊,還不知道會闖什麼禍呢,媽媽怎麼也要看著你幾年,待你武藝精進了,再放你出去闖蕩江湖。”
辛巴聽出媽媽話中之意是不會離開他們,於是就忽略了那闖禍之類的字眼,笑嘻嘻抱了媽媽另一隻胳膊撒嬌。
木艾看著明顯有些走神兒的大兒子,輕聲問道,“大禹呢?”
大禹猛然醒過來,見媽媽和弟妹們都看著他,就微微點頭,說道,“只要媽媽高興,兒子就沒有任何意見。”
木艾看出他眼裡的隱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送了幾個小的回房去洗漱睡覺,又陪著撒嬌的小女兒講了個故事,再出來時,果然大兒子還坐在小花廳裡發呆。
她走了過去,笑道,“大禹有話和媽媽說?”
大禹看著橘色的燈光映在媽**臉孔上,異常溫暖,一如當初在廟裡那般,可是以後這樣溫暖的媽媽,就要嫁給別人了,再也不只是他們的媽媽,還將是另一個男子的妻子,這般想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酸,連忙低頭掩下眼裡的淚光。
木艾嘆氣,伸手撫了撫他的頭,溫聲說道,“大禹,你可是覺得媽媽與歐陽師傅成親了,以後就不能像以前那樣照料你們兄妹幾個了?”
大禹搖頭,低聲說道,“不,兒是怕他對媽媽不好,怕他再讓媽媽流眼淚。”
木艾心裡一暖,笑道,“你這傻小子,平日看著也算精明穩重,怎麼現在也變笨了?媽媽是那沒有眼光的人嗎?如果他對媽媽不好,媽媽也不會同意成親。再者說,就算退一萬步,他以後當真對媽媽不好了,媽媽不是還有你們兄妹三個,和離之後,繼續帶著你們三個過日子唄。怎麼?難道大禹把媽媽嫁出去了,就不打算給媽媽養老了?”
大禹連忙搖頭,“沒有,不管媽媽嫁不嫁,大禹都會孝順媽媽一輩子。”
木艾輕笑,把他攬在懷裡,說道,“媽媽相信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