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給田地多的人家打零工賺些銅錢,養活一家人。
她身下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因為她漸漸年歲大了,母親又患病,實在沒有餘錢給她置辦嫁妝,再說她二妹也已經十二歲,能擔起洗衣做飯的家務了,於是父親就狠心把她賣給了人牙子,換了八兩銀子貼補家用。
早晨她趴在車窗向外看,居然給她看見最小的妹妹和弟弟在路邊撿菜葉子,身穿衣衫比她在家時還要破爛得多,她心裡難受,既埋怨父母把她賣掉,又惦記弟妹受苦,無心午睡,於是在這裡偷偷抹眼淚。
木艾聽她說完,見她眼睛腫的如桃核一般,忍不住撲哧笑了,拉了她的手說道,“平日裡看著你穩重謹慎,一旦遇事怎會如此沒有主意。我還以為你在哪裡受了委屈,結果卻是這點小事兒。你當時如果告訴我,我就直接讓你下車回家看看了。就算當時你不說,等我安頓好空閒了,請天假回去也行啊。至於一個人偷偷哭嗎?這也怪我,家裡其他人都是從南方過來的,附近沒有親人,我也就忘了你們四個跟他們不一樣了。”
春分連忙起身下地跪著,眼露欣喜的問道,“夫人,您這是準了我回家看看嗎?”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當然了,今天太晚,上路不便。你也準備一下,明早兒就派馬車送你回去。”木艾伸手拉她起來,想了想家裡多了栓栓和辛巴之後,人手有些緊缺,又說,“你去梳洗一下,再把夏至她們都叫來,我有話說。”
春分略略整了整頭髮,一臉歡喜的推門出去了。
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來,沒了夏日的狂躁,多了分秋日的清涼,讓木艾眯著眼睛很是發了會兒呆。隨手從空間裡拿出本相簿,翻看了小時候和爺爺奶奶的那些相片,眼眶也有些溼潤了。也許真是知道這一生回不去了,相隔兩個時空,是多麼遙遠的距離,別說是從小疼愛她的爺爺奶奶,就是那對兒無良的父母,她如今也會偶爾想念一下。
聽見院門響起,她收了相簿,懶散的歪靠在軟榻上,看著春夏秋冬四人進來,給她見了禮,指了凳子讓她們坐好,開口說道,“剛才我看見春分在哭,問了原因才發現,我一直忽略了些事情,你們四個不像其他人家鄉都在南方,肯定都是花王城附近的。如今咱們府上秋收結束,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應對,我準備讓你們輪流回家去看看。”
聽了這話,冬至明顯一臉驚喜,但是夏至和秋分眼神卻有些複雜。
夏至性子最是爽快,不喜歡有話憋著,乾脆跪下說道,“夫人,我我性子又直又莽,能得您如此厚待,按理說我不該拒絕,但是,我親孃死的早,後孃嫁來剛生了個小dd,就說家裡銀錢緊巴,沒過半個月就把我賣了,我爹都沒吭一聲,我對那個家早已死了心。再說,我如果回去,被他們知道我得了夫人恩惠,過得這麼好,一定會天天來逼問我要錢的。所以,我是真心不想回去了。”
她話說的痛快,似無任何留戀,但是眼眶裡的那汪隱含的淚水還是出賣了她,有誰不想家呢,只不過是那個家太傷她的心罷了。
有了夏至開頭,秋分也把自己的身世說了。她家只她一個孩子,爹爹患病去世,娘受不住打擊也跟著去了,族裡親戚當時就做主賣了家裡那五畝地安葬父母,沒想到最後還說不夠,她只得跟著叔叔去了人牙子那裡,自賣自身,這才把父母妥善安葬好了。如今她回家去,也無非是面對一群假仁假義的“親人”。
眾人沒有想到秋分的身世居然比夏至還要可憐許多,難為她平日裡沒有半點怨天恨地,溫柔厚道的性子惹人喜歡。木艾也不知道是要說她太好欺負,還是要安慰她好了。
冬至倒是和春分身世差不多,本家姓王,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父母脾氣憨厚老實,一輩子守著兩畝薄田過日子,哥哥到了年紀要娶媳婦兒,女方家裡要十兩銀的聘禮,父母只好把她賣了,倒不是不疼她,只是在老人的觀念裡,傳承他們趙家的香火比什麼都重要。
木艾揉了揉已經好受許多的脾胃,輕聲說道,“春分和冬至明天都回家去住兩天吧,秋分一會兒去烤幾樣點心給她們帶上兩大盒,再每人挑兩匹合適的棉布拿回去。咱們府上現在人手也有些不夠用了,廚房郭嬸那裡要添一兩個幫手,最好是上些年紀的,栓栓那院子也要添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辛巴身邊要兩個七八歲的小廝,至於郭管家那裡,也該添四五個壯勞力。我原本打算讓管家去人牙子那裡買,但是此次你們回家,有合適的人選就領回來吧,賣身銀子,不分大小都是二十兩,但是有一條,必須籤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