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唐門那代代相傳,極端護短的脾氣,如果慢待了他們幾個小輩兒,唐賽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黃普德親自引了他們進後園,手上的一本冊子翻來翻去,各個院子都已經住滿了人,就算有空閒的也是幾位江湖老一輩人物的院子,是斷斷不能安排這些小輩兒進去的,看來看去就只有夏宣堂的正房還有兩間空著,於是就送了他們過去安頓,然後又使人去永春堂向唐賽花報信,雖然他這位嫂子平日不大理會莊裡事務,對武林大會更是沒什麼興趣,不過,畢竟是人家孃家來人了,於情於理都要說上一聲。
果然,青衣小廝去了半晌就又領了一個伶俐美貌的大丫頭回來,笑言,“夫人請小姐前去永春堂敘話。”
黃普德笑著囑咐了那負責伺候的小廝幾句,才趕去前院繼續迎客。
唐門小師妹,閨名唐鳳,又因為同輩師兄弟裡排第七,所以,親朋們都喜歡叫她鳳七,她在出行之前也是得過父親囑咐的,知道這位嫁在萬劍山莊的姑姑,當年因為與家族有些恩怨,多年不來往,此次他們上門,最好是能化解一二。
於是,鳳七欣然應允,換了套新衣裙,重新梳了發,就隨那丫鬟出門,結果尚未走出幾步,就見西廂房的雕花門吱嘎一響,前後走出一男一女來,男子身材魁梧,面色冷酷,玄色衣袍,長刀在手,只一眼,她就認出這人就是那夜暗探曾經傷過她的男子,不必猜,那後面戴著幃帽的必定是引誘了師兄的狐狸精。
鳳七放慢腳步,一直望著歐陽夫妻走出院門,才低聲喚了那青衣小廝,問道,“剛才出去那對兒夫婦,可知道是什麼名號?”
那小廝仔細想了想,回道,“回小姐的話,那是玄刀客景琨和他的妻子木氏,一個時辰前剛剛住進來。”
鳳七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心裡暗罵,這狐狸精真是陰魂不散,居然都追到萬劍山莊來了,大師兄這兩日對她剛剛好起來,萬一再知道是與這狐狸住一個院子,豈不是又要舊態復發。說不得,要想個辦法搬去別處,或者把他們夫妻攆走。
她一路盤算著,一路跟隨那綠衣丫鬟穿過景緻優美的花園,三繞兩繞,來到一座大院兒的門前,早有兩個小廝等在門前,一見她們過來,連忙推開院門躬身請了鳳七進去。
鳳七打疊起精神,低垂眉眼,隨著丫鬟進了大廳,悄悄掃了四周一眼,上面正中央是一張楠木雕花羅漢床,漆成棕紅的顏色,左右放著織錦靠墊,中間則是一隻小矮几。
下面兩列分別放了四張高背椅,雲錦繡了海棠花的坐墊兒,左側牆壁掛了一張傲雪寒梅圖,右側則是一座四扇大屏風,水墨繪了山河。
窗上攏了煙霞紗的帷幕,為這稍顯冷清剛硬的廳堂,勉強添了三分柔色。
綠衣丫鬟請她做了左側上首,然後出門轉入旁邊的內室,半晌,隨著一陣環佩叮噹聲,門外就走來一位中年美婦,一雙丹鳳眼,開闔間,眸色生輝,口如含珠,膚如凝脂,三千青絲挽了驚鴻歸雲髻,髮髻後左右各插兩支碧色胡蝶簪,襯得烏黑的髮髻似要溢位水來。
上身一件對襟錦緞羅衫,繡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緋紅花朵碧綠枝葉,以素色緞子掐了邊兒,下(禁止)則是一條櫻草色的逶迤拖地水仙散花裙,隨著走動時而散開,時而收攏,說不出悱惻儀態。
鳳七連忙起身,低眉行禮,說道,“鳳兒,給姑姑行禮問好。”
那唐賽花當年因為堵了一口氣,自從出嫁就再沒與孃家眾人走動過,隨著年紀漸長,心裡那股鬱氣也消散許多,越發惦記孃家,可惜,孃家人被她折了幾回顏面,就再也沒有上門。所以剛才她乍一聽聞侄女來了,立刻就派了貼身大丫鬟去請。
此時看見自己的小侄女亭亭玉立站在那裡,石榴紅的衣裙,高盤的鬢髮,面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倒與自己年輕時一般無二,心裡立刻就生了三分喜愛之意。
上前親自扶了她,也不讓她坐在客位,直接拉她坐在羅漢床上,又細細打量半晌,微微嘆氣說道,“當年我出嫁時,你還沒出生,沒想到一別多年,你都長成大姑娘了。你父親母親身體可好?”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勾舊恨
第四百七十一章 勾舊恨
“回姑姑的話,父親身體尚可,母親最近犯了咳疾,再喝著藥湯。”鳳七乖巧答著。
唐賽花聽了就皺了眉,當年她沒出嫁時,那位生性善良溫柔的大嫂可是對她極好的,於是說道,“我去年得了一株二百年參,你回去時記得捎帶回去給你母親燉湯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