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兒站起來給眾位做了個羅圈揖,笑道,“倒不是兄弟有意欺瞞各位兄臺,我姑姑生性喜靜,連我都輕易見不得幾面。今年桃花已經落了,連桃子都分了出去,眾位也都嘗過了。所以,這小聚恐怕要到明年了,說不得,我今年就跟姑姑討個情,明年桃花一開,咱們就去賞花。”
“好,那衛兄可要把此事放在心上。”眾人笑著附和,他們家裡的地位都不低,那宮裡賞下的仙桃當然都是吃過的,自然知道桃花早落了,不過是預定個明年的逍遙之處罷了,用家裡長輩的話說,到那半月山,沾沾仙氣,或許讀書腦子就通透了三分,也說不定呢。
濤兒哈哈一笑,“兄弟記下了,一定不會忘記。前幾日去看望姑姑,倒是得了兩罈好酒,是用那紫玉葡萄所釀,又在極寒之地窖藏了十年以上,這樣的署日喝起來一定極是涼爽,不如我派人回去取來,做咱們今日的彩頭可好?”
眾人哪有說不好的,那日仙夫人大宴,他們沒資格列席,後來聽長輩們說,那菜色新奇也還罷了,畢竟仙客樓裡以後也能推出,唯有那酒水,簡直是嗅之難忘,而且是仙夫人親手所釀,用料皆是極金貴的各色水果,可謂一罈價比黃金了。
他們早就好奇多日,此時聽說能喝上一杯,自然哄聲叫好。
濤兒回身看了看誠兒和幸兒還沒有回來,無奈喚了旁邊一個藍衣小廝,“你去門外找我那隨從衛康,要他回府去取兩壇紅塵醉來。”
那小廝應聲跑了出去,眾人擊鼓傳花,笑鬧著做了幾首短賦,那眼光卻都時不時的瞟著園門,這樣熬了大概兩柱香時候,終於那小廝和一個長得高壯的隨從抱著兩隻沒有雕刻任何花紋的小木桶走了進來。
眾人無不伸長了脖子觀望,大禹和濤兒好笑,起身親手接過,放到中間那張用來書寫的檀木桌兒上。
自有伶俐的小廝端了一方盤十幾只長頸白瓷酒壺來,小心翼翼開啟一隻木桶頂部的木塞兒,立刻那桶口就飄出一片淡淡的白霧,漸漸空氣裡就滿是香甜的氣味,越來越濃厚,引得眾人饞誕欲滴。
鍾家公子也急於嘗上一口,於是大手一揮,“衛兄豪爽,搬來兩桶之多,一桶用來做彩頭,一桶咱們就先各自分上一杯嚐嚐,可好?”
眾人當然無有不允,那些小廝雙手捧著酒壺,挨個几案倒酒,鍾公子又吩咐給亭子裡送去兩壺之後,才帶頭喝下自己的那杯,果然,酒液清涼,甘冽醇厚,酒香中蘊含濃郁的紫玉葡萄香氣,人間極品
花都地處百花中部,氣候不如花王寒冷,所以,除了那些江湖人士喜歡味道比較烈的包穀酒或者狀元紅之類,其餘之人多是喝一些口感比較綿軟的,例如蓮城的那青蓮釀。不過,那酒除了有股花香之外,酒力並不比狀元紅差多少,沒喝上一壺,就要醉倒,實在不適宜這樣賞花作賦之時,小酌微醺。
可是,這紅塵醉,就滿足了這一干文人雅客的要求,味道又甘甜多於辛辣,讓眾人欣喜若狂。喝光了自己面前那杯,再看著中間方桌上那隻滿桶,眼睛裡就多了一抹貪色,催著鍾家公子趕緊開始傳花,然後搜腸刮肚做了華麗辭藻,再喝上一杯,簡直比得了自家長輩誇獎還歡喜三分。
亭子那邊,十幾位小姐們接了對岸送來的酒壺,嗅著香甜的酒香,都有些興奮,嬉笑著各自飲了一小杯,小臉兒就都蒙了一層紅暈,添了三分嬌色。
上官鳳喝著喜歡,就手執了一壺,連飲了三杯,本來十幾個人分兩壺,每人也就兩杯的量,她如此喝下去,自然就要有人喝不到,李雨嬌就忍不住嘟囔,“怎麼這般貪心,只自己搶著喝,都不顧別人,還是…之尊呢,活像農家蠢婦”
上官鳳喝得急,有酒氣頂著,頭就有些暈,聽她這般諷刺自己,立刻那點酒氣就都化成了怒火,鬆開了酒壺,指了那李雨嬌就要開罵。眾女連忙過來分開兩人,各自勸著,一位妃色衣裙的小姐岔開話題就笑道,“這酒不知是什麼做的,真是好喝,別說小郡主,就是我都忍不住想貪嘴一次呢,姐妹說是不是啊?”
闌兒家中就有那日仙夫人當做回禮送的好酒,母親十分稀罕,一直好好藏在酒窖裡,不肯給她嘗上一口。她倒是知道這酒是紫玉葡萄做的,但是,此時為了緩和氣氛只好說,“喚那小廝問問?”
那送酒來的小廝也是個機靈的,正等在亭外不遠處,一聽小姐們問,就隔著紗幕,說道,“這是衛公子在仙夫人處所得,今日見眾位公子興致好,就舍了出來給詩會助興。據說這酒是用紫玉葡萄所釀,價值等同與黃金,很是金貴。”
一個婆子上前扔了一把銅錢給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