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她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水月漾出一抹輕笑,恍惚的眼神從視窗望出去,心神飛到了帕佩那個動亂的晚上。如果她當初不去帕佩的話……是不是所有的結局會有所不同?就算去了,如果她不是多事救了那個公主的話,是不是會同樣改變自己的命運?
即使是精靈,也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吧?水月收回眼神,卻看不清自己,遙遠的過去歷歷在目卻讓未來如此模糊!她是不是應該回去?回去回卡儂去看看父母到底怎樣了,應該去打聽表哥們的下落,也應該殺回方丹去替外公收屍。
可是,她……到底……為什麼要在此呢?
如果打從一開始就不曾介入,是不是此時的結局會真正改寫?自己不應該是個和大家一樣的普通人嗎?為什麼回不去那種平淡的生活?水月心底發出淡淡輕笑,似乎有一個聲音輕輕的問自己:水月,你……所要的……究竟是什麼?
戰爭,和她沒有關係啊……為什麼自己卻身不由己的隨波逐流,沉浮在這團亂麻中無法抽身?自己的願望,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卻又抓不住的……到底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呼吸打斷了水月的思考,回過神來的她驚見一張放大的臉孔杵在面前,毫不猶豫的狠狠一拳把可疑物體擊飛!帶著淡淡的不悅,水月注目著眼前這個宛如打不死的蟑螂般礙眼的矮人,氣得緋紅的雙頰配上冰冷無情的眼神卻意外的有著說不出的魅力。“你幹什麼呢!”
“你在疑惑。”笑嘻嘻的擦乾鼻子下面可疑的濁紅色液體,Ericend一瘸一拐的再次回到水月面前,不過很小心的和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少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你語法錯誤,理解能力也錯。”再次輕輕撫上毫無知覺的右手,水月不需要看也知道,在那雪白的紗布底下是一片焦黑,這是自己用手臂作契被妖氣所侵害的傷痕。是的,是她自己願意的,後果自然也由自己承擔。
沒錯啊,因為我可以看出來,所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Ericend還是笑嘻嘻的,但是眼中多了固執的神色,叼起一隻比他頭還大的菸斗開始吞雲吐霧。”老實講,我們矮人的壽命是很長的,但是再怎麼樣也會有人想不開。而人類,也是所有物種中最會懷疑自己和他人的。他們在踫到一些解決不了的事的時候,會求助於他人而不認為自己有錯,而如果對方不答應,反而會變成兇手或者變成袖手旁觀。真好笑,是不是?
“
是的,這就是人類了……水月低嘆著,想要辯解什麼,卻只能張張嘴無法出聲。
隨著他越見低沉的嗓音,透過薄薄的煙幕,水月的眼神也開始朦朧起來,那張矮人的面孔在自己眼中漸漸模糊,還是……模糊的、墮入雲霧中看不清的……其實本來就是自己本身呢?
“獸人真的會對矮人不利嗎?未必。魔神真的如此十惡不赦嗎?未必。人類真的需要別人來拯救嗎?……未必。”矮人坐在桌子上,身體背後是巨大的世界地圖,從嘴上把菸斗拿下指著露出模糊眼神的少女,他的眼神炯炯發亮。
“所以,做出決定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只要你認為對就是站在魔神那邊也是對的!相反,如果不是出自本心,就算你是救世主也是虛假的生命!何去何從,你自己看著辦吧……”隨著一口煙霧,矮人最後下了定論!
仿若晨鐘暮鼓般敲散自己心底的迷霧,眼神一下子清冷了起來,水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Ericend,矮小的身軀瞬間在她眼中高大起來。
真是想不到啊,這個她以為只會亂七八糟的老矮人還能說出這種至理名言?但是,也同樣空洞無邊啊!
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呢?連自己都不知道,又何來後悔?但是……
真的要放棄現在的局面,回到伯多斯或者卡儂嗎?水月輕輕搖搖頭,她知道自己只是一時感性,並不是真的這麼想。
如果真的想要回去,早在自己墮崖以後就可以回去了,先不提會不會和彼方幹起來,起碼她相信……蘭不會再出賣她一次!可是,自己真的有這個信心嗎?水月苦笑,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姐妹不但在自己的身上開了一個洞,同時也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呢喃著話語。“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是呀,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總也找不到答案?
看著水月再次漸漸迷濛的眼神,矮人湊到她跟前,菸斗指著在煙幕中同樣模糊的地圖。“我知道你很想變成普通的女孩子,可是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