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揚州,那便只能趕緊抱住眼前這隻大腿了。
董櫻當下擺出一副嬌柔笑臉,倚到男子身邊,伸手便幫他捶起腿來,聲音輕柔地請求道:“小女子眼下實在無寄身之處,若公子能夠好心收留,小女子必定感激不盡。”一邊說,一邊還衝他眨了眨眼。
季旬見此卻直接轉動輪椅避開,聲音冷肅道:“請姑娘自重,這船上都是男子,姑娘在此多有不便,明日船靠岸時還請姑娘務必下船。另外,這兩日的食宿費,還請姑娘結清了。若無銀兩,”
說到這季旬頓了下,抬頭掃了董櫻兩眼,見她頭上連根銀簪也沒有,只一根男式木簪,想是剛才跟夥計討的,兩耳也只左耳處留有一粒小米珠耳環,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便只剩那腕子上戴著的兩隻白玉鐲了,看到這裡,季旬便接著道:“那就用你手上那對鐲子來抵吧。”
說完,季旬也不理會董櫻臉色如何發白,只示意夥計推了輪椅離開甲板,進了艙裡。
董櫻沒想到自己這般委屈求全竟換來了這麼個結果,被人如避蛇蠍一般嫌棄,她便是再自戀也知道自己眼下是惹人厭惡了,自然不會再上前糾纏,任由那輪椅進了艙裡。
只是到底意不平,這人方才那一番打量,顯是說明她渾身上下就腕上那對鐲子值錢,不過一天食宿,就揀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討要,簡直就是周扒皮!
董櫻這麼想著,也下意識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了。
一旁那名年輕夥計見她衝著自家東家的背影喊著‘周扒皮’,雖不知是何意,仍替自己東家辯解道:“我們爺不姓周。”
“哦?那他姓什麼?”董櫻趁機問道。
“我們爺姓季。”
董櫻見夥計說這話時頗為自豪,好似姓季如何了不起似的,便佯裝不屑道:“姓季怎麼了,我家隔壁賣醬油的還姓季呢!”
年輕夥計頓時氣憤了:“那怎麼能一樣?我們爺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鎮國公府的嫡長孫,什麼賣醬油的給我們爺提鞋都不夠,哼!”
乖乖,鎮國公,這名頭好嚇人啊,董櫻聽著便有些聳了。
可聽那夥計一個勁兒地鄙視賣醬油的,董櫻便也來了氣:“賣醬油的怎麼了?你還瞧不起賣醬油的了?有本事你別吃醬油啊,等你哪天不吃醬油了再來瞧不起賣醬油的也不遲!反倒是等哪天賣醬油的瞧不起你家爺了,你家爺豈不是連醬油都沒得吃,嘖嘖,真是可憐啊!”
“你你你……你這小娘子真是不可理喻!”年輕夥計氣得伸手指了指董櫻。
“咳咳……全子,不可對客人無禮。”方才推了輪椅進去的藍衣小廝這時走了出來,擺擺手斥退了年輕夥計。
年輕夥計見董櫻一臉得意樣,本氣憤不已還要再說兩句,卻到底有些懼怕那藍衣小廝,只得應了聲:“是,銀寶哥。”
董櫻卻是‘噗’地一聲笑了,見那藍衣小廝一張臉圓乎乎的,倒是人符其名,便笑著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金元?”
銀寶無奈地點了點頭,為避免她在名字上繼續糾纏,忙又道:“在下是來收取食宿費的,順便帶姑娘去你的房間。”
董櫻眼下卻是心情好,乾脆地捋下兩隻鐲子遞給銀寶,跟著他進了一間艙房,見艙房裡還算整潔,東西也算齊全,便點點頭示意無事了。
銀寶見無事便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卻突然開口道:“我們爺根本不用擔心沒有醬油吃,我們爺的宏達商行旗下便有一家開到大江南北的真味醬油坊。”說完便關上門走了。
董櫻卻是有些懵了,宏達商行?什麼東西?那季扒皮不是什麼鎮國公嫡長孫嗎?怎麼又開起商行來了?
她雖然接收了那董櫻孃的一小部分記憶,可是這些記憶太過零散,導致她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因而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不過,腦海裡唯一清晰的是對那劉姓騙子的滔滔恨意。
也不知那劉姓騙子現在有沒有發現原身不見了,有沒有發現茶盞下壓著的那張辱罵他的紙箋,又會不會心有不甘而大肆尋找捕撈寶箱?
想到原身的賣身契還在那騙子手裡,董櫻不由有些憂心,只能暗自祈禱那騙子認定董櫻娘已死後能夠撕掉賣身契。
董櫻想著想著便有些睏倦,於是暫時不去想這些煩心事,躺到床_上閉眼休息。
董櫻從來都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因而這一覺睡得倒還算安穩,直到了傍晚時分,才被一陣敲門聲喚醒。
起身開了門,見是那名叫全子的年輕夥計來送晚飯,董櫻這才覺得有些餓,便讓他將食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