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住獨門獨院的感覺不要太好,董櫻本還以為要跟別的女夥計一起擠著住呢,一問才知道季旬的宏達商行裡少有女夥計,即便有,也多是已經婚嫁的,自然是住在自己家裡。
待遇這麼好,董櫻收拾妥當後決定去向新東家獻獻殷勤順便問下自己什麼時候開工。
來到正院書房,董櫻見季旬正靜坐著看賬本,想著賬本是私密,便沒好意思湊上去,只搭話道:“東家,您給我安排的院子真好,謝謝東家。”
“嗯。”季旬簡單地應道。
“東家您渴不渴,要不我給您倒杯茶?”董櫻殷勤道。
“不渴。”季旬仍舊沒抬頭。
“那東家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我這閒著也是閒著。”董櫻很是熱情道。
季旬這才抬起頭來,道:“你去廚房把藥端過來。”
“藥?什麼藥?東家您哪兒不舒服?”董櫻關心道。
“你去了便知道。”季旬說罷又低下頭。
“哦。”董櫻轉身出了門,去了廚房一問,廚娘便直接盛了碗黑漆漆的藥給她。
董櫻小心翼翼地將藥端回書房,放到季旬跟前的桌上,討好道:“東家,藥來了,不過看著挺苦的,要不要我去拿些蜜餞來?”
“不必。”季旬拒絕了,伸出手將藥碗推遠了些,方道:“把這藥喝了。”
“啊?”董櫻急了:“可這藥是東家您的啊,東家您病了怎麼能不吃藥呢,不吃藥病怎麼會好,病不好大家都會擔心的……”
“喝。”季旬不耐煩地打斷道。
“東家,就算您不喝,也不一定要讓我喝啊,這藥可不能亂喝的。”董櫻可憐兮兮地說完,卻見季旬面色不改,只好一狠心端起藥碗喝了一大口,咦,這不是紅糖水的味道嗎?董櫻有些傻眼,突然間想到之前東家提前離開瑞王府的藉口是身體不適,這才明白了這碗藥的由來,當下一鼓作氣將這碗‘藥’喝了個乾淨。
“東家,藥喝完了。”董櫻將空碗放下。
季旬抬眼看了下空碗,點點頭道:“將碗送回去,若是無事,不必再來了。”
“是。”董櫻拿過空碗正準備轉身出去,突地記起自己來這的最初目的,忙又放下碗,問道:“東家,我是想問問我這做女先生要教什麼,早些知道我也好早做準備。還有,我什麼時候能開工啊?”
“你要教女學生的是男女之事,應該無需準備吧。至於什麼時候開工,要看什麼時候有女學生要出嫁了。”季旬一一答道。
董櫻已經徹底傻眼了,這這這,古時候還有教男女之事的女先生?哪家小姐會跟女先生學這個啊?
季旬有些詫異董櫻是以什麼立場說出‘古時候’這三個字,但也沒有糾結於此,只答道:“以前沒有,從你之後就有了。許多人家有這個需要,所以你不必擔心沒有女學生。”
董櫻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想的竟然說出口了,一時有些心虛,怕被季旬發現自己穿越的秘密,便沒敢再多話,忙應了兩聲便告辭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董櫻才回過神來,一時直想罵人,說好的尊師重道的女先生呢,她要是教這個,誰還會尊師啊,不瞧不起她就不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董櫻很是鬱悶了兩天,這天陽光明媚,董櫻用過午飯後在園子裡走了走,順帶聽了處壁角,其實也沒聽什麼,就是兩個無聊的小丫鬟在那兒悄悄討論戲文裡的故事,什麼才子佳人,什麼寡婦再醮,總之董櫻聽了一堆故事,裡面的女人一個比一個下場慘。
相比較之下,董櫻覺得自己的處境還算不錯,於是她終於接受了要做史上第一個對女學生進行性教育的女先生這個慘痛的事實。
在這件事情上,董櫻充分發揮了阿Q精神,她在心裡安慰自己:“教什麼不是教,反正都是當女先生,都是一樣拿月銀吃飯,都是一樣育人教書,都是一樣……”
等等,育人教書,她沒書可教啊,誰能告訴她教女學生男女之事要用什麼書?難不成要用女戒女則之類的?
為了表現自己的敬業精神,董櫻興致沖沖地找到正院求見季旬,準備向他討教。
季旬剛吃完飯,得知這兩天一直鬱郁不歡的董櫻求見,便知道她是忍不住了,也是,即便是做過妓子,還是有起碼的羞恥之心的,哪兒就能一下子放開臉面去教這個。
讓人帶了董櫻進來,季旬安穩地坐在桌邊喝茶,看著董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竟覺得頗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