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8部分

、仇遠、趙孟�等。這一時期,社會充滿兵戈、饑饉和災難,無論是中原地區或江南地區計程車人,大多經歷了亡國之痛、流徙之苦,因此在他們的詩中籠罩著時代的濃重的悲哀。當然,因為各人所處的社會境遇不盡相同,所持的政治觀念也互有歧異,詩歌作為人格的寫照也就反映出不同的心態。

在這些詩人之前,北方以元好問為代表,南方以“四靈”、嚴羽等人為代表,對於宋詩長期以來重理智而輕感情的傾向進行了反撥。全國統一以後,南北潮流合而為一,這種對宋詩的反撥也就成為元詩的主流。元代前期的這些詩人,幾乎一致地主張詩歌要回到唐代乃至漢魏六朝。也許他們的詩歌未必寫得有宋詩那麼精深,但正如明人李東陽所說:“宋詩深,卻去唐遠;元詩淺,去唐卻近。”(《懷麓堂詩話》)其意義,當然不在於單純地“復古”,而是恢復唐詩所代表的重視抒情的傳統。正如明胡應麟《詩藪》所謂“元人力矯宋弊”,這一導向對詩歌的發展是有重要意義的。

中期約在大德至天曆間,代表作家為“元四大家”——

虞集、楊載、範梈、揭傒斯。這時期政治局面相對穩定,經濟也較繁榮,前期詩中的哀傷、空幻的情緒基本消逝。此四家皆以盛唐詩風作為典範,主觀上想製作與當時社會相適應的所謂盛世之音,其中包含著一種倫理價值迴歸的傾向。但社會現實畢竟不那麼理想,他們自己的心境也不那麼平和,因此在他們的詩作中,仍可見到社會的瘡痍與內心的不平。他們之間雖風格各異,但處於同一塊“底色”上,個性並不鮮明。所以雖然他們負有盛名,甚至被尊為元詩的典範,實際成就並不高。

元詩的真正高潮是“奇材益出”(清顧嗣立《元詩選·凡例》)的後期,主要作家有薩都剌、楊維楨、高啟、顧瑛、王冕等。

元后期,東南地區的經濟發展很快,商業、手工業都達到歷史的最高水準。這一地區形成一種獨特的文化形態,即崇尚“功利”,重視個性,政治和倫理的色彩相對淡漠,這與程朱理學形成某種對峙的趨勢。這些詩人都居住在江浙一帶,與城市生活發生不同程度的聯絡,如顧瑛是個富商,王冕賣畫為生,而薩都剌晚年是寓居杭州的。

他們的詩在兩個方面對於認識詩的發展趨向很有意義。

一個方面是詩中富於世俗生活的情調,他們謳歌城市的繁榮或人生的享樂,反映了新興市民階層樂觀、進取的精神。另一個方面是自我意識的覺醒。這種自我從儒家傳統的政治依附與倫理信條中游離出來,帶有個人化傾向。在他們詩中的自我既表現為向人生和自然拓張的意向,又表現出受到現實環境壓迫的苦悶和彷徨,這對於他們所代表的文化實體的困境具有象徵意義。他們的詩敢於寫前人所不敢寫的東西,敢於用驚世駭俗的語言、意象,詩歌風格也表現出強烈的個人特徵。如楊維楨的“鐵崖體”,因其怪怪奇奇的特異詩風,被有些人攻擊為“文妖”;高啟詩則既有高華的一面,又有沉潛的一面,揭示了詩人複雜、豐富的內心世界,呈現出一種被詩化了的處於日常生活中的、更富於人性的、真實的自我。總之,元后期的詩歌表現了新的歷史意識,也給中國詩史帶來了一些重要的變化。

對於元代以後的文學,過去評論者很強調“雅文學”與“俗文學”的區別,這當然是有其理由和必要的。但同時必須注意到:這兩者之間,並不存在截然分裂的現象。正如我們前面指出的:所謂“俗文學”的興盛與發展,離不開文人士大夫的參與;所謂“雅文學”,也深受社會變化、市俗意識的影響。

………………………………………………

第一章 關漢卿與元代前期雜劇

元代前期是雜劇的全盛期。所謂“元曲四大家”的關(漢卿)、鄭(光祖)、白(樸)、馬(致遠),除鄭光祖年代較晚,其餘三人均生活在元代前期;而王實甫以其不朽名作《西廂記》,與他們同時高居於元代最傑出的劇作家的行列。此外,其他一些作家也創作了若干優秀的作品。在一個不長的年代中,中國戲劇迅速崛起並閃射出耀眼的光芒,充分表現出在思想拘禁鬆弛以後,中國文化中所蘊藏的原創活力。

一種新的文藝樣式往往需要偉大的作家將它提高和定型。對於元雜劇來說,關漢卿不僅是創作年代最早的作家之一,而且作品數量和型別最多,總體上的思想和藝術成就也最為傑出。鍾嗣成《錄鬼簿》列關漢卿為雜劇家之首,賈仲明對關氏的弔詞尊之為“雜劇班頭”,朱權《太和正音譜》說他“初為雜劇之始”。雖然元代前期與關氏年輩相近的作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