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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幾個星期治療後,希特勒恢復了視力。

角膜炎已消去,雙眼也已退腫,眼眶之劇痛也開始減輕,“慢慢地,我看清了周圍事物的輪廓。”視力一恢復,沮喪的情緒消失了,原來需要柏林大學神經病院主任、精神病專家埃德蒙·福斯特教授專門治療的精神恍惚症也隨之痊癒。由於對芥子氣知之甚少,福斯特醫生診斷認為,希特勒之失明系歇斯底里所致。希特勒的視力何以能恢復,這原是無法解釋的;業已康復這一事實,恰恰證明醫生診斷之正確。事實上,希特勒曾有過芥子氣輕微中毒的一般症狀:發熱、紅腫、呻吟、沮喪,以及可在數星期內治癒。

視力的恢復還給希特勒帶來了希望,使他重新對目前的各種事件發生興趣。柏林本身已實際上被包圍,而新任總理又敦促德皇退位,以便籤訂停火協議。希特勒曾聽人說過,在德國國內,叛亂事件此起彼伏,但他卻認為這些傳聞純屬謠言。11月間,一天早晨,一群“赤色水手”湧進他的病房,企圖說服病人去參加革命。這使他相信傳聞了。希特勒原就討厭布林什維克主義,又見水手的頭人中有三名是猶太青年,他們無論誰都未上過前線,這就使他更加討厭布林什維克主義。

“現在,他們卻在國內高舉紅旗。”憤怒令他休克,他不得不再次臥床。“我臥床不起,痛苦萬分,卻又道不出真正感覺如何。當你覺得德國行將崩毀時,一想到哭泣,我就反感。”不久,11月9日,一位威嚴的老牧師前來醫院探望他。這位牧師證實,叛亂訊息確鑿。連慕尼黑也發生了革命。

據希特勒回憶,當時病人們聚集在小廳裡,“當牧師提到,霍亨佐侖市議會不再懸掛德國皇冠,德國已成為‘共和國’時,眾人好像全氣得周身發抖。”而當這位年老的牧師在稱頌霍亨佐侖所作的貢獻時,他“不禁輕聲哭了起來,在這個小廳內,人人心頭沉鬱萬分,誰也止不住淚水。”牧師接著說,戰爭必須立即結束,一切均已失去,人們不得不拜倒在獲勝的“盟國”腳下求饒。在希特勒看來,革命是無法容忍的。“我無法再安坐,那怕是一分鐘。一切又在我眼前重現。我搖搖晃晃地摸路回到宿舍,一頭撲在床上,把頭蒙進毛毯和枕頭下。”

自11年前站在母親的墳前(她痛苦地死於癌症),站在奧地利里昂丁村的墳地裡哭泣以來,這是他,希特勒,首次哭泣。他曾在“麻木的沉默中”忍受雙目失明的恐懼和失去如此眾多的同志所帶來的痛苦。“現在,我無法控制自己。現在我才看清,與祖國的不幸相比,個人的痛苦是如何煙消雲散的。”就在這極端的失望中,他下定了決心。“是步入政界呢,還是繼續當建築師,我一直搖擺不定。現在我再不搖擺了。當晚,我便下定決心,如視力得以恢復,便步入政界。”

希特勒之二度失明,在醫學上找不到解釋;福斯特醫生更加堅信他初期的診斷,即他的病人“是帶有歇斯底里症狀的精神病”患者。然而,希特勒本人則堅信,他永遠失明瞭。

11月11日,德國在康比恩森林投降。投降所帶來的恥辱,使他痛苦萬分。生活似乎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到了當晚,或者次晚,當他在絕望中靜靜地躺在小床上時,一種“超自然的幻影”(或許是福斯特醫生故意招來的)(注:希特勒之幻覺,可能是福斯特醫生之催眠術所致。一本書名叫《目擊者》的小說相信此說。這本小說系寫希特勒與福斯特的,作者是福斯特的朋友埃恩斯特·威斯。他原是個醫生,後來改行寫小說。小說中有這樣一個情節:1918年,一位名叫“A·H”計程車兵,來到了巴斯瓦爾克陸軍醫院,宣稱自己為毒氣所傷。有位精神病醫生,即故事敘述者,為他作出了診斷,認為他之失明系歇斯底里所致。醫生還用催眠術招來幻覺。)將他從痛苦中解救出來。與聖女貞德一樣,他聽見許多聲音在向他呼喚,要他拯救德國。突然間,“奇蹟發生了”——籠罩在希特勒周圍的黑影消失了。他重見光明瞭!如同他允諾過的一樣,他莊嚴地宣誓,他要“成為一位政治家,用畢生的精力,去實現他得到的命令。”

當晚,在巴斯瓦爾克冷清清的醫院病房裡,20世紀一股最兇殘的勢力出世了。政治投身於希特勒,而不是希特勒投身政治。

第一章 根深蒂固

1889—1907(1)

希特勒很少談及自己的家事,但對其少數心腹,他卻也承認,自己無法與父親相處,因為父親獨斷專行。他母親是個性格安靜而溫柔的女人。希特勒雖然極尊重母親,但家庭的主宰卻是父親。父母都是瓦爾德維爾特爾人。這是個奧地利的農村,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