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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機,槍再次卡殼。站在他身後的庫比斯連忙朝小汽車甩出一顆手榴彈。手榴彈滾了滾,不動了。海德里希喊道:“踩油門!司機!”但是,最後一分鐘換上來的司機卻仍在踩剎車。

手榴彈爆炸了,炸掉了小車的尾部。表面上看未受傷的海德里希,跳到路上,手中提著手槍,邊打邊喊,活像是“任何一部西部片中某一場戲中的主人公”。庫比斯騎腳踏車跑了;加拜克並未受傷,槍卡殼時他呆立了片刻,然後脫逃。突然,海德里希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他摸了摸右半邊屁股,搖晃著身子。車子表面的裝飾物碎片和彈簧碎片打進了他的肋骨和胃部。人們立刻將他送進附近的一家醫院。但是,由於他的傷勢看來不重,他只接受德國醫生為他診治,其餘一概拒絕。人們終於找到一名德國醫生,他宣佈,必須進行手術治療,因為碎片已打進肋部與肺部之間的隔膜,有的還打進了脾臟。

身在“狼穴”附近的臨時指揮部內的希姆萊,聽說自己的得力干將生命垂危,不禁哭了出來。但有些黨衛軍官兵卻認為,希姆萊流的是鱷魚眼淚,因為海德里希平步青雲,深得希特勒的寵愛一事令他非常惱火。在布拉格,海德里希已奄奄一息,他小聲警告其手下人西魯普,必須提防希姆萊。

後來,在檢查海德里希的死因時,希姆萊對黨衛軍外國情報處主任瓦爾特·舒倫堡說:“不錯,正如元首在他的葬禮上說的,他確是個有鋼鐵般意志的人。但正當他身處權力巔峰時,命運有意將他調走了。”他的語調非常陰鬱,但舒倫堡卻永遠不會忘記。“在講這些話時,他像老佛爺似地點頭稱許,夾鼻眼鏡後的那雙小眼,突然射出光芒,活像是非洲沙漠中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怪物的雙眼。”

那兩名暗殺者,連同另外5名捷克抵抗運動的成員,終於被黨衛軍在布拉格一座教堂內捕獲,並被處決。但這只是報復的開始。在波希米亞和摩拉維亞,出現了恐怖統治,使海德里希的所作所為都變成了仁政。包括利迪策的所有男人在內的1300多名捷克人被立即處死,其莫須有的罪名是這些居民窩藏兇手。利迪策被焚,連廢墟也被炸燬和推平。這座不出名的村莊之被剷除,不但引起了西方世界的厭惡和忿怒,而且在捷克斯洛伐克內部也點燃了抵抗精神的火焰(*“我們飛往捷克斯洛伐克去刺殺海德里希時,總的想法就是如此”,戰後,英國工黨議員帕古特承認,“捷克的抵抗運動的主力是後來黨衛軍採取報復手段的直接結果。”)

海德里希被謀殺後,受苦最深的是猶太人。在他被謀殺的當天,柏林就處決了152名猶太人,還有3000名被從德萊西恩施塔特集中營運往波蘭。——在波蘭,屠殺營已開始源源不斷地接收受害者。

在“最終解決”問題上,最可怕的一個發明恐怕是“猶太人委員會”了。這個委員會除主管驅逐工作外,還擔任毀滅工作。它是由猶太社會中認為最好的政策莫過於不抵抗並與德國人合作的頭領們組成的。“我不惜犧牲5萬名猶太人”,一個名叫摩西·梅林的典型的頭領說,“去拯救另外5萬人。”

6月初,集體屠殺的暴行已在希姆萊的書面命令下進行了。艾克曼曾把這份命令讓他的一名助手狄埃特·維斯里塞尼看過。他還向他解釋說,“最終解決”的意思,是把猶太種族滅絕。“上帝可千萬要禁止我們的敵人也對德國人做類似的事情!”大吃一驚的維斯里塞尼喊道。

“別感情用事”,艾克曼說,“這是元首的命令。”這一點,在7月末希姆萊寫給黨衛軍主要辦公室的一封信中也得到證實。“東部佔領區的猶太人必須清除乾淨。元首已把執行這道命令的艱鉅任務加在我肩膀上了。不管在何種情況下,誰都無法幫我卸下這副重擔。所以,我非禁止任何人的干預不可。”

武裝黨衛軍技術消毒服務處處長庫特·格斯坦因所聽到的訊息,已經使他絕望了。“納粹的惡魔行徑令他大驚失色”,一位友人回憶說,“也使他覺得,他們並不是不可能取得最後勝利的。”那年夏天在德佔區4個滅絕營進行的一次巡察中,格斯坦因親眼看到了他所談到的東西。在第一個滅絕營,他和兩名同事——艾克曼的副手和一名叫普芬南斯狄埃爾的衛生教授——被告知說,希特勒和希姆萊剛下令“全面加速行動”。兩天後,在貝烏澤茨,格斯坦因見到,這些話已變成了現實。

“看了那麼多,或能看到那麼多的人”,負責人克里斯蒂安·維爾特告訴他,“活著的不到10個了。”格斯坦因觀看了滅絕的全過程。那天貨車運來6000人,其中1450人業已死亡。活下來的人被用鞭子趕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