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斯科爾茲內計程車兵們乘纜車逃走,僅有10人受傷,且是在滑翔機墜地時受傷的。)
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有在此時,斯科爾茲內才“以極度非軍人的舉止”,用手按在墨索里尼肩上,要他安心。不到一小時,他們便在羅馬著陸。接著,他們便換乘雙發動機的“漢克爾”前往維也納,於當天深夜時抵達,住進“帝國飯店”。斯科爾茲內給墨索里尼拿來兩件睡袍,但遭拒絕。“晚上我從不穿東西的”,他說,“我也勸你什麼也別穿,斯科爾茲內上尉。”他下流地笑了:“特別是跟女人睡覺的時候。”
午夜的鐘聲敲過後,斯科爾茲內的電話響了。電話是希特勒打來的。在此之前,由於未聽到拯救行動的訊息,希特勒“像關在鐵籠內的獅子,不停地走來走去,電話每次鈴響都去聽”。他的聲音,因動感情而變得粗聲粗氣。“他完成了軍事上的一個創舉。它將成為歷史的一部分”,他說,“你把我的朋友墨索里尼歸還給了我。”
在慕尼黑作短暫停留期間,墨索里尼與家人團聚了。9月14日清晨,他與斯科爾茲內一起前往東普魯士。元首在“狼穴”機場等候。他熱烈地擁抱了他的盟友,兩人手拉著手站立了一陣。後來,希特勒轉身對還在小心謹慎地等待下機的斯科爾茲內連聲稱謝。這次壯舉使他永遠成了希特勒的寵兒,也使他贏得了朋友和仇敵的尊敬和崇拜。更重要的是,德國人計程車氣不但因為墨索里尼得救,而且還因為救他的方法而大大高漲起來。
元首期待著墨索里尼對巴多格里奧及其政權進行報復。但是,墨索里尼只想隱於羅馬尼亞。他自己內心知道,他的政治生涯業已終結。他的唯一前途是當希特勒的人質。但希特勒卻帶譏諷和怨恨作答。“多年來,我一直在向我的將領們解釋,法西斯主義是德國人民最可靠的同盟。對義大利之君主,我歷來是不予信任的。然而,在您的堅持下,我並未做任何會妨礙您之有利於您的國王的工作的事情。不過,我得向您承認,在這方面您的態度我們德國人是向來不明白的。”
在說了這番恐嚇話後,他又立即作出承諾——更是個凶兆——儘管巴多格里奧曾出賣他,他要善待義大利——如果他願意在新共和國裡重任舊職的話。“戰爭一定得打贏。待戰爭勝利後,義大利的權力一定要恢復。最根本的條件是:法西斯主義必須再生,賣國賊必須受到法律制裁。”否則,希特勒便會被迫將義大利當作敵人對待。德國將佔領義大利並進行統治。
墨索里尼軟了。如果不讓希特勒自行其事,義大利人民可就要遭殃了。他放棄了隱退歸田的計劃,發表了一項正式宣告,宣佈從今日起指揮義大利法西斯主義的大權由他掌管。同時發表的還有四項命令,宣佈被巴多格里奧解除職務的政府官員官復原職,重新組織法西斯民兵,指示黨支援德軍,並調查與7月25日政變有關人員的行徑。希特勒完全以其意志力,扭轉了義大利的乾坤。不過,對他的夥伴他已不再抱任何幻想了。“我承認我受了騙”,他對左右說,“墨索里尼原來是個渺小的人物。”
在他的客人短暫逗留期間,希特勒說過,他要與俄國作一了結。這本來是說給墨索里尼聽的,但剛好在場的裡賓特洛甫卻信以為真,立即向他請示。希特勒將他吱唔了過去。一到單獨與他在一起時,希特勒又禁止外長採取任何行動。他肯定注意到了裡賓特洛甫之怏怏不快的心情,因為後來他竟前往其住處拜訪他。“你知道嗎,裡賓特洛甫”,他說,“倘使我今日與俄國作了了結,明日又會跟他打起來——這我也沒有辦法。”
裡賓特洛甫向來就是個一廂情願地思考問題的人。他覺得,希特勒可能會軟下心來。9月20日深夜,他打電話給克萊施特,問他是否可以於次日飛往斯德哥爾摩。克萊施特大吃一驚。他說若沒有肯定的指示,跑這一趟是毫無意義的。裡賓特洛甫承認,他無指示可發,只令克萊施特不管有無指示,儘快上路。
次日晚餐時,戈培爾趁坐在希特勒身旁之機,敦促他尋求某種和平。與英國或俄國均可。希特勒說,與丘吉爾談判是毫無用處的,因為此公的“指導思想是仇恨,而不是倫理”,而斯大林又不會接受德國向東方提出的種種要求。
於是,就在這種背景下,克萊施特再次前往瑞典——此次,他心情複雜,從煩惱到絕望,樣樣兼有。看來,很明顯,希特勒只是在玩弄和平。到斯德哥爾摩後,精神萎靡不振的克勞斯告訴克萊施特,由於德國不久前拒不接受談判條款,他已成了不受蘇聯大使館歡迎的人。他說,德國已失去了在東方的最後一個機會。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