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特洛甫從倫敦傳來話說,危機已過,艾登似乎只對談判感興趣。
元首大喜。那時,若是別人當德國領袖,那將發生什麼情況?後來,元首對其心腹誇口說:“無論是誰,你們說得出來,他都會嚇得魂飛魄散。沒法子,我只好撒謊。由於我沉著,毫不動搖,我們才得救。我威脅說,除非形勢在24小時內有所緩和,否則,我就再派6個師去萊茵蘭。其實,我只有4個旅。”
由於最弱的一環在握,希特勒成功地訛作了英法兩國。這證明,若無武力做後盾,只用空話進行國際譴責是無濟於事的。與此同時,他也感到,比其他的將軍,他的政治本能更為健全。這是具有深遠意義的一次勝利,也加強了他對自己之命運的信任感。他已發現,一個意志堅強,敢於動用武力的人,在反對其一想到打另一次世界大戰便嚇得三魂走了七魄的對手中,究竟能走得多遠。
希特勒也狡猾地利用萊茵蘭事件為其在國內進一步鞏固其權力服務。他解散了國會,並將這一政策交給公民投票作決。這次公民投票並非大選,而是上有“興登堡”號輕氣球(畫滿了卍字)作掩護的在各市穿梭的勝利大遊行。“我並未篡權。”他對卡爾斯魯厄的群眾說:‘我按良心辦事,也是為關心人民故。我明白,我必須保持我國人民的榮譽,領導他們重新在世界上取得光榮的一席。若因為我之故,我國人民再次遭受不必要的憂愁與痛苦,那末,我就祈求萬能的上帝懲罰我。“
3月29日,在未動用一槍一彈的情況下,百分之九十八點八的選民投票選舉希特勒。
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元首如此受群眾歡迎。另外,在3年多一點的時間裡,他已把一個要央求別人的國家變成了挑戰者。這種地位上升被承認的地方莫過於英國了。威爾士知名人士交際極廣的杜馬斯·瓊斯,以非官方大使的身份來到了德國。他的第一站是達萊姆,在那裡,深知他與鮑爾溫關係密切的裡賓特洛甫敦促他與首相斡旋。
“我想讓鮑爾溫先生見見希特勒。”據瓊斯日記中引裡賓特洛甫的話:“談話時他並不是個獨裁者。他很像鮑爾溫先生。我們所要討論的問題將決定幾代人的命運……鮑爾溫先生應該親耳聽聽希特勒的觀點,不必透過中間人。希特勒會以絕對的公正與他交談的。”裡賓特洛甫極力把元首說得有聲有色:“他內心是個保守派,過著畫家的簡樸生活,酷好音樂和繪畫。”裡賓特洛甫說:“在外交政策方面,只有希特勒才聽馮·裡賓特洛甫的建議。”
“總參謀部怎麼樣?”瓊斯問。
“在帝國政府中,容克們已不再有影響了。”外交部長回答說:“重新徵兵不是部隊的決定,而是希特勒自己的決定。國家社會主義的基本思想不是征服或統治他人,而是要自立。”
次日上午,5月17日,他們飛往柏林面見希特勒,同行的還有譯員施密特。星期日中午,四人便在希特勒寓所寬敞的客廳裡會面。瓊斯覺得,這間客廳是不折不扣的維多利亞式的。“我們真像是在格拉斯哥的苔勒斯公園裡,像是在1880年的一家商人的客廳裡。”瓊斯說,鮑爾溫希望與德國合作,但“任重道遠”。義大利新近在衣索比亞所取得的勝利,雖然令國聯的許多支持者震驚,但眾多的英國人深信國聯。
希特勒回答說,很明顯,英國人也分成兩派,一派力主加強現在的國聯;另一派則主張將它改造成保守組織。他自己贊成後一政策,反對承擔未予明確的義務,因為這是無法實現的。衣索比亞事件給人的教訓是,若沒有一個國際組織,問題的解決可能會更好些。他說:“國聯的作用是給衣索比亞人帶來希望,欺騙其它國家,似乎日內瓦正在採取某些有效措施,同時則讓義大利‘逃之夭夭’。”這種說法,可謂是在描述他自己在萊茵蘭的賭博。不過,如果說瓊斯看穿了這點,他在日記中卻沒有記載。一個半鐘頭的會見結束了,結果卻只是彼此交換了信心。“我指出,鮑爾溫先生是個羞怯而謙虛的政治家,對自己當首相頗覺吃驚。時至今日,他還未真正將驚壓住呢。這句話翻譯過去後,元首脫口道:‘我也如此呀’”。
這是令希特勒特別難受的時刻。他的司機施列克不久前死於車禍,而他自己則受失眠折磨。在與瓊斯會見後數天,他向勃蘭特醫生訴說,他左耳耳鳴,其音律甚高,有如金屬聲。勃蘭特囑他在入睡前稍事散步,用熱水和涼水交替洗腳,然後吃幾粒輕劑量的安眠藥。元首確曾服用安眠藥片。在按他自己的設計而建造的新總理府內,元首遵守更加嚴格的生活規律。一到晚間,他便將自己反鎖在簡樸的寢室內。室內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