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了”,他說。“總統是喜歡準時的。”巴本發現,在成功的關頭他的聯合正在分裂。“內閣大臣先生”,他請求說,“您是否想拿經過千辛萬苦的談判才取得的國家統一去冒險?您大概不會懷疑一個德國人的莊嚴的保證吧!”
休根堡在繼續陳詞力辯,直到惱怒的梅斯納拿著手錶匆匆出去時方才住口。“總統請你們再勿讓他等待了”,他宣佈,“現在是11時15分了。老頭子隨時都可能離開辦公室!”
希特勒再次執起休根堡的手。此次,他保證與中央黨和巴伐利亞人民黨相商,以保證國會多數儘可能有最廣泛的基礎。休根堡說,這事留給興登堡作決定吧——大概是梅斯納手中的表誘使他這樣說。希特勒倉促表示同意,但戈林卻喊道,“現在,一切就緒”。於是,眾人便列隊進入總統辦公室。
由於厭煩,興登堡並未親自委任希特勒總理之職——如此看輕總理,這還是首次。他也未發表歡迎辭對新內閣表示歡迎,甚至連未來的任務也未陳述。宣誓儀式極其簡短,其風格也像強迫的婚禮。然而,希特勒卻未讓如此具有歷史意義的時刻在無聲無息中度過,他發表了演講,令眾人很是驚奇。在莊嚴地宣誓他將維護魏瑪憲法後,他保證在國會中找到多數,使總統不必再簽署緊急法令。還有,他將解決經濟危機問題,把被痛苦和爭吵搞得四分五裂的德國結為一體。他停了一下,以待興登堡作出恰當的反應。但這位元帥,似乎讓部隊解散似的,只說,“現在,先生們,與上帝一同前進吧!”
哈努森的預言,如果算是預言的話,實現了。那個連高中都畢不了業的人,那個未能考取美術學院的人,那個在維也納街頭當過流浪漢的人,現在,在1933年1月30日,卻當上了德國總理。正當他心神恍惚地離開總統辦公室時,希特勒瞧見了霍夫曼——是希特勒帶來為宣誓典禮拍照的。希特勒以手擊頭,喊道:“我的天呀,我把你全給忘了,霍夫曼!現在恐怕太遲了!”由於要急忙趕回凱撒霍夫,他未給新閣僚講話。他站在車內,緩緩透過欣喜若狂的人群——這些追隨者把嗓門都喊啞了。
“我們贏了!”他對等候在旅館的心腹們趾高飄揚地喊道。人們蜂湧圍了上來;他與女傭男僕,與大亨和富人,熱烈握手。
訊息傳出,德國各階層人士反應不一。溫和派被嚇得魂不附體;一般德國人都認為,比去年之國會大混亂,不管怎麼說都要好些。青年理想主義者、失去產業者、苦難深重的愛國者、以及種族主義者、他們都歡喜萬分。他們的夢想正在變成現實。在慕尼黑,埃貢·漢夫施坦格爾衝進教室,高聲宣佈了這一訊息。“庫特!”他朝一友人喊道,“我們勝利了!我們掌權了!”之後他才想起,庫特是個猶太人。庫特淡淡一笑,回答說:“我為你高興。我真希望我是你們中之一員。”
阿道夫·希特勒之突然高升,最驚奇的要算是柏林的褐衫黨徒了。多年來,他們過著貧困的生活,在首都街頭冒著生命危險,常常又與元首的願望相違。現在,他們的夢想一舉得到實現了。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透過報紙才得知當晚要舉行火炬遊行。
每個身強力壯的衝鋒隊員和黨衛軍成員都穿著制服外出。不少人原以為又會與警察發生麻煩的,可他們驚奇地發現,連警察也面帶笑容,有些人還佩上了卍字章。衝鋒隊員們舉著火炬,於黃昏從提埃加登出發,踏著軍樂,以良好的秩序,列隊從布蘭登堡大門下走過。數以千計的國防軍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一小時又一小時過去了,他們仍高唱著《維塞爾森林之歌》和其它戰歌,列隊沿威廉大街走過。他們首先向興登堡致意——他站在總統府的一個窗前;片刻後,他們才向希特勒致意。希特勒站在總理府的一個窗前,深情地俯視著他們。
威廉大街兩旁的樹上爬滿了青年小夥子;孩子們則像“一串串葡萄”掛滿了鐵籬。在寒冬的夜晚,火流照亮了黑夜,令人陶醉;鼓聲雷動,震耳欲聾,熱烈的氣氛越來越濃。所有這一切都是經表演大師戈培爾排練過的。連希特勒也莫名其妙地問:“在短短几個小時內,他從哪裡變來這幾千幾萬支火把?”那個小個子博士也控制了電臺。透過現場廣播,全德國都欣賞到了火炬遊行的壯景。
巴本站在希特勒身後,觀看了火炬遊行。他發現,當隊伍接近興登堡時,人們向他尊敬地呼喊;一看到希特勒,他們便瘋狂地歡呼。“對比是非常鮮明的,似乎突出了從一個垂死的統治向新的革命力量的過渡……這是一次異乎尋常的經歷,那永無止境的歡呼勝利之喊聲”歡呼!歡呼!歡呼勝利!有如警鐘,在我耳中迴響“。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