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著戰爭狀態”。他補充說,這項決定有可能促使法國人早些採取行動,但他也懷疑。
西蒙反駁說,若把最後通牒的期限定在中午,那張伯倫便沒有時間向英國人民發表宣告了;期限應定在上午11時。
此建議獲透過,會議宣告結束。此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響雷——窗外打著閃電。
據他的僕人說,元首當晚躲在總理府,安靜地討論著波蘭的戰事。午夜後兩小時,赫塞的報告來了。當了解到赫塞與威爾遜會見一無所獲時,希特勒便有意發火,借義大利不參戰一事責怪裡賓特洛甫。外交部長受斥後,工作還沒完——約凌晨4時,英國使館來電話說,漢德遜擬於上午9時將一份重要檔案交給裡賓特洛甫。顯然,這是一份可惡的檔案,甚至可能是一份哀的美敦書。裡賓特洛甫不想見他。此時,施密特剛好在旁,裡賓特洛甫便叫他替他接見漢德遜。
(6)
9月3日,星期天,一大早天氣就晴朗、柔和。這是明媚的一天。平時,普通的柏林人便會紛紛到鄰近的森林和湖泊中去,盡情享受假日。今天,他們不但精神不振,而且還猛然發現,不知何故他們便糊里糊塗處在大戰的邊沿。
哪一天早晨施密特都沒有睡過頭,偏偏在今天睡過了——他只在家中呆了幾小時。他坐上出租汽車,匆匆趕到外交部。他看見漢德遜走進大樓,便從旁門跑了進去。上午9時,他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裡賓特洛甫的辦公室裡。聽見有人通報漢德遜已到。大使與施密特握了手,卻拒絕就座。“非常遺憾”,他深情地說,“按我國政府的指示,我不得不將一份致貴國政府的最後通牒交給您。”他宣讀了這份宣告。宣告說,除非德國保證於英國夏季時間上午11時前從波蘭撤出所有軍隊,否則就只有戰爭。
漢德遜把這份檔案遞了進來。“本人實在抱歉”,他說,“竟把這樣一份檔案交給您,特別是您歷來都樂於助人。”雖然漢德遜之精明能幹不長留於人們的記憶中,且對元首最終仍保留著幼稚的看法,但他卻成功地駁倒了希特勒,連續幾個晚上盯得裡賓特洛甫坐立不安——這些都是值得鼓掌的業績。
幾分鐘後,施密特便來到了總理府。元首辦公室外擠滿了人,他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人們焦急地問他任務完成得如何,他只簡單地回答:“放學了”。室內,希特勒坐在辦公桌前,裡賓特洛甫憑窗而立。施密特一進來,兩人都期望地轉向他。他緩緩地將英國的最後通牒翻譯了出來。末了,希特勒轉向裡賓特洛甫,猛然問:“現在該怎麼辦?”
“我認為”,裡賓特洛甫鎮靜地說,“用不了一個小時,法國人也會遞交一份類似的檔案。”
在客廳裡,人們把施密特包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當施密特告訴他們英國將在兩小時內宣戰時,室內頓時鴉雀無聲。戈林終於開了口:“如果我們輸掉了這場戰爭,請上帝饒恕我們吧!”不管走到哪裡,施密特看到的那是嚴峻的臉孔。連平常熱情洋溢的戈培爾也愁眉苦臉,一聲不吭地站在角落裡。
只有一人不願意失望——此人就是達勒魯斯。戈林在專列裡找到了他。他說,元帥為何不飛赴倫敦與英國人談判?戈林給希特勒掛了一個電話;令人驚奇的是,希特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得先徵求英方的同意。達勒魯斯給英國大使館的顧問打了個電話。對方回答說,德國必須首先對最後通牒作出回答。達勒魯斯百折不撓,繼而給英國外交部掛電話。得到的答覆是一樣的。他仍堅持不懈。他好歹說服了戈林,讓他再次向希特勒掛電話。並建議給英國作一妥協性的正式回答。戈林與元首通話時,達勒魯斯在列車外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戈林出來了,一屁股坐在毛山櫸樹下的一張摺疊式大桌前——這裡擺了個攤檔。他喃喃地說,有架飛機正等著送他去倫敦。但是,從他臉上的“失望”神情,達勒魯斯便看出,他已遭元首拒絕。但是這個瑞典人並不是獨具慧眼(在紐倫堡,他悲哀地承認,他被希特勒和戈林領入歧途)。戈林之裝模作樣可能欺騙了他。達勒魯斯之幼稚程度可以從記載中關於他對此事所作的反應略見一斑:“眼見這位強有力的人物如此失望,如此一籌莫展,我全身熱血沸騰。我知其所為,但我不明白他為何不跳上汽車,直奔總理府,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訴他們——我一直認為,過去兩月來他對我講的每件事,他是真心實意的。”達勒魯斯為阻止戰爭而作出的不折不撓的努力——雖有點兒淺薄——就此告終。
上午11時15分,漢德遜大使收到一份電報,要他拜會里賓特洛甫。15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