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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截獲的電報清楚地表明,德波戰爭爆發,英法兩國便有可能出面干預,希特勒仍然不相信這點,因為它(據他的私人副官夏勃說)“擾亂了他的直覺的形成”。他更相信的是他個人的信念,即,英法不會採取行動。“英國在恫嚇”,不久前他對他的宮廷攝影師這樣說,說完,他露出了罕見的頑皮的笑容:“我也是!”

希特勒最後決定戰爭的訊息傳到戈林耳中時,他正在他的專列上。他憤怒已極,把裡賓特洛甫找來聽電話。“現在,你那個他媽的戰爭已到手了!全是你搞的!”他喊完,便把話筒一扔。這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或許,誰也沒像裡賓特洛甫那樣經常警告元首,即,若被逼得走投無路,英國必然會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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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星期五,凌晨4時45分,在但澤港進行禮節性拜訪的德國巡洋艦“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號,開始炮擊這個小半島——那裡有一波蘭軍火庫和88名士兵。與此同時,炮火也猛轟德波邊界。接著,德軍的步兵和坦克便大規模向東挺進。德國未正式宣戰,一小時後,希特勒向其部隊廣播了一項文告。他說,“除武力對付武力外”,他無別的選擇。

在羅馬,墨索里尼外表上很平靜。幾小時前,在恐懼心的驅使下,同時也因為勸他小心謹慎的忠告像洪水般湧來,他作出了一個明智但又是個尷尬的決定:義大利將保持中立。他親自打電話給阿託利科,要他去請求元首給他發一份電報,解除他在聯盟中承擔的義務。希特勒迅速地草擬了一封隱藏著憤怒的覆電。“本人相信,依靠德國的武裝力量,我們有能力完成強加在我們身上的任務”,他這樣說,併為墨索里尼未來能為“法西斯主義和國家社會主義的共同事業”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謝。他於上午9時40分簽發了這封電報,接著便前往“皇冠劇院”向國會發表演說。希特勒身穿灰色制服,步履輕快地走上舞臺。旁觀者都覺得奇怪。他穿的看來像軍服,卻又是新顏色的黨服。他聲音宏亮,講得很慢,一點一點地將他為何要進攻波蘭的原委講述出來,從頭至尾使自己處於憤怒狀態中。聽眾聚精會神地聽著。對西方各大國竟認為自己的利益也受到影響的想法,他表示遺憾。“本人曾一再向英國施以友誼,以及,如果必要的話,緊密的合作。然而,單相思可不行,愛,必須有對方作出反應。”身在聽眾中的愛娃·勃勞恩對妹妹小聲說:“這意味著戰爭,伊爾塞,他要走的——我會變得怎樣呢?”

也許是因為即席,這篇演說並不是希特勒最佳演說之一。為了使這篇演講拿得出去見報,狄特里希辦公室的赫爾穆·孫德曼與其他工作人員一起,拚命修改語法錯誤和刪除多餘的字句。希特勒保證,他永遠不會向婦女和兒童發動戰爭,接著便宣佈,波蘭軍隊在德國領土內放了第一槍,德國陸軍不過是還擊而已。“誰用毒打人”,他威脅說,“必然會遭毒還擊。誰不顧人類福利之準則,誰便可指望我們會採取同樣的步驟。我會打下去,不管打誰,直到帝國安全和權利得以確保!……此時此刻以後,我的全部生命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屬於我的人民。現在,我什麼也不想當,只想成為日耳曼帝國的第一名軍人。所以,我再次穿上了歷來對我是如此神聖、如此寶貴的軍裝。不到勝利我決不脫下軍裝——要不我就不活著看到它的結束!”

聽眾盡情的歡呼。在瘋狂的興奮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愛娃·勃勞恩在雙手捂臉哭泣。“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對妹妹說,“我也死”。希特勒宣佈,如他身遭不測,他的繼位人是戈林。若帝國元帥也遭不測,赫斯將繼其位。這是個單方面的決定,或許是即興作的,但它表明,德國政府實際上已不復存在了。元首就是德國。

在劇院內,人們瘋狂地高呼“勝利萬歲!”,在劇場外,在街道上,人們卻幾乎安靜得可怕——這是個嚇人的對比。稀稀拉拉的行人,他們板著臉孔,似乎對未來的關切壓抑著他們。25年前,8月的一天,德皇威廉宣戰時出現的那種喜悅,現在連影子都沒有了。今天,街道上並沒有心情急切的青年阿道夫,也沒有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的希特勒。在1914年,大部分歐洲人都在戰爭中找到了解脫。“我們永遠不應忘記,”

D·H·羅倫士在寫到他堅決反對的那次戰爭時寫道,“人類是雙重的動機生存的:一為和平與增長,二為爭鬥與武力之凱旋。軍事冒險與在爭鬥中取勝的胃口一旦獲得滿足,和平和增長的胃口便立刻顯示出來——反之亦然。這好像是一條生活規律。”從停戰協定簽訂之日至今天,和平與增長均不見有多少。這一代人並不具有過無聊生活的最近的過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