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英夫面色鐵青的看著車輛,真如下屬所說,他們的車無一倖免全都爆胎了。
他忽然覺得今晚開始魔幻起來了,要追殺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但對方來了之後也沒幹別的什麼事,竟然把他們的車胎全都捅破。
所以,那一大一小兩個人是先紮了車胎,然後再一副淡然的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武田英夫都要被氣笑了,他都能想象到那兩人偷偷摸摸扎車胎,還生怕扎車胎聲音太大的鬼祟樣子。
結果,就這麼兩個人,剛剛差點把他嚇住!
“換車胎,”武田英夫猙獰道。
一名下屬低聲說道:“理事,一輛車只帶了一個備胎,但是每輛車的四個輪胎都被紮了,備胎不夠。”
武田英夫反手一耳光,將下屬扇的像陀螺一樣在雪地上轉了兩圈:“拿四個備胎拼好一輛車不會嗎?先派一支先鋒部隊去追殺他,其他人跟我在後面追!”
下屬好不容易站定身形,趕忙眼冒金星的鞠躬:“明白!”
一群人迅速換好車胎,十多輛車風馳電掣的追了出去。
此時是雪季,如果少年依舊騎山地車逃命的話,在公路上肯定跑不過汽車。
如果少年汽車往雪山裡逃跑,積雪上一定會留下足跡。
武田英夫知道,這少年和神宮寺真紀跑不了。
唯獨有疑慮的是,他至今仍舊無法判斷少年的實力,所以先讓下屬追上去試探。
直接抓住了是最好的,功勞依然是他的,如果沒抓住,遭遇反抗,前面那十多輛車也足以拖住少年,消耗少年的戰鬥力。
……
……
此時,小小的神宮寺真紀橫坐在山地車的橫樑上,迎面的風吹來,她卻不覺得冷。
“害怕嗎?”慶塵問道。
就在剛剛,小女孩跟著他扎破車胎後,又看著他悄無聲息的抹掉了十多名神秘事業部成員。
那是實打實的廝殺,慶塵將這世界最殘酷的一面展現在小女孩面前。
神宮寺真紀如約的沒有閉眼。
她輕聲道:“害怕。”
慶塵笑了:“害怕是正常的,我就經常會害怕。但害怕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得去學會面對它。苦命人拿什麼面對這個世界呢,我們沒有錢、沒有車、沒有含著金子出生的好命,泥腿子想要在這世界立足,那就得拿出足夠的勇氣。。”
其實,今天晚上慶塵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小女孩雖然害怕,卻始終沒有躲閃。
她或許生活困頓,或許還年幼,但不缺勇氣。
山裡的風雪飄落在兩人身上,神宮寺真紀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慶塵到底要帶她走上一條怎樣的路,給她一段怎樣的人生。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人生已經改變。
小女孩輕聲道:“歐尼醬,以前遊客們來白川鄉總說這裡像童話裡的世外桃源,但我總覺得童話裡都是假的。如果真有童話,怎麼沒有人來救救我。”
這時,後方的車輛已經漸漸追了上來,耀眼的遠光燈在黑夜裡像是刺人的刀子。
神宮寺真紀緊張的抓住車子:“不是已經扎破他們車胎了嗎,怎麼還是追上來了,快跑。”
慶塵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他們把備胎湊到一起了,放心,這在我的預料之中,可以分散他們的兵力。這一次不跑了,不然你會以為,我要帶你走的路是‘跑路’呢。”
“啊?”神宮寺真紀明顯沒有聽懂慶塵的爛笑話,她甚至沒意識到慶塵要做什麼。
慶塵停下了山地車,站在山路間說道:“就是這裡了,道路剛剛結冰,清掃車還沒來得及掃雪。離遠點,現在讓你看一下,什麼是騎士。”
神宮寺真紀怔怔的看著,她只覺得哥哥的氣勢忽然變了,就在風雪的中心。
下一刻,待到車輛逐漸靠近。
卻見慶塵伸手探入夜空之中,輕輕的屈指一彈。
纖細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碰觸到一片晶瑩的雪花,那液態的騎士真氣咆哮著的從他指尖噴薄而出。
脆弱的雪花被騎士真氣裹挾著,並沒有在著彈指一揮間碎裂,反而生長出了新的雪鋒。
砰的一聲,小小的雪花旋轉如刀,竟是迎面隔著數十米,擊穿了第一輛越野車的車窗。
那雪花飛出時帶動著狂風,遠光燈之中,小女孩只感覺那一小片雪花像是牽動了漫天的風雪。
在空中劃出一條白色的線,就彷彿空氣都被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