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回答:“禁忌裁判所沒有那麼精準的預知能力。我來之前還有些疑惑,在這荒野上為何會爆發高強度戰鬥,按理說,這時聯邦集團軍都集中在北方,這裡不應該有這種級別的戰鬥。直到,我在營地裡看見了李修睿先生。”
三月繼續說道:“恐怕全世界都沒想到李修睿先生會假死離開,但有李修睿先生在的地方,就算爆發再高階別的戰鬥,我都不會感到意外了。”
“是a級的戰鬥嗎?”慶塵問道。
三月坦誠回答:“是。”
“難怪你們來的這麼早,”慶塵說道:“不過禁忌裁判所不是一般都遠遠的看著嗎,這一次為何會直接與我們同行?”
三月直言道:“這個是因為,戰鬥的地方距離這裡應該還有很遠,小烏鴉們如果要徒步走過去的話,會很累。”
慶塵愣住了。
合著您帶人昨天大半夜趕路來營地,就是為了能在今天蹭車?!
這個回答太令人意外了!
……
……
車隊從清晨行駛到日暮。
傍晚的雲霞從天邊蔓延,深紅如血。
然而就在太陽即將落入地平線的那一刻。
在一條三岔路口前。
老人突然對胡小牛說道:“左拐,我們走另一條土路。”
胡小牛看了慶塵一眼。
慶塵遲疑兩秒說道:“左拐。”
此時此刻,共濟會的車隊已經駛向了右側的主路,而慶塵他們則在這裡與對方分道揚鑣。
長長的車隊,與孤零零的越野車,一左一右分別駛向不同的方向。
共濟會的學生們從車窗裡望來。
直到彼此在快速降臨的夜幕中,被樹林阻隔了視野。
後排的三月突然說道:“你們記不記得我還坐在車上,而我的小烏鴉們,則在另一支車隊裡?”
老人笑道:“是你自己要上這輛車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三月不說話了,似乎並不打算離開這輛車,頗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隨緣感。
老人看向慶塵笑道:“抱歉啊,是我擅自做主,與一位三十年的老友約定在前面見面,做一個告別,結果給大家惹來了麻煩。”
慶塵看了老人一眼:“其實您知道他會透露您的行蹤,對嗎?”
老人想了想說道:“在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我就曾懷疑過對方可能是神代家族派來接近我的。”
“您都猜到他是神代的人了,竟然還願意一直與他做朋友,”慶塵疑惑不解:“而且,您知道他會透露您行蹤,還要跟他見這一面是因為什麼呢?”
慶塵不是很理解這些大人物們在想些什麼。
朋友,敵人,身份交織著,無比複雜。
老人繼續說道:“我們在二十年前就攤牌了,他承認了自己神代成員的身份,而我則負責偶爾給他一些情報來應付他的上級。是不是很有趣,連敵人都能成為朋友?人是很複雜的動物啊,這也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其實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跟一個神代家族的成員做朋友。”
老人想了想說道:“他雖然是神代的人,但這一輩子都不曾真的出賣過我。而且,這次也是我讓他將我行蹤透露給神代家族的。”
“您這次為什麼要讓他幫您透露行蹤?”慶塵問道。
老人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土路前方的黑夜裡,站著一個孤零零的人影。
對方穿著武士服,腳上踩著一雙木屐,頭髮也梳在腦後綁成一個髮髻。
慶塵心神一凜,來了!
果然是神代家族的人等在這裡。
“不用擔心,”老人說道:“我們繞過他。”
慶塵愣了一下:“您說繞就能繞過去嗎?”
剎那間,夜幕中一道紅色的光芒驟然從樹林中迸發而出。
那是另一道人影,宛如一道流星般,以無匹的氣勢朝著那名神代家族的武士衝去。
是李雲鏡。
這位保護了老人二十年的中年人,果然還是跟來了。
老人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透露自己的行程嗎?因為李雲鏡自從晉升a級後還始終沒有遇到過出手的機會,他要在離開李氏之前,殺了神代桐杉。神代桐杉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一心突破半神境界不好找,我釣了一輩子的魚,臨走前就再幫李氏當一次魚餌吧,他不死,雲壽未來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