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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長桌旁邊,一名乾瘦的中年人問道:“老爺子身體怎麼樣了,這時候召開家族會議,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什麼影響吧?大哥,你也不勸勸他嗎。”

說完,他看向那位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上的李雲壽。

李雲壽沒有搭理他,只是默默的看著手裡的檔案。

參加這個會議,所有人攜帶檔案必須以紙質形式體現,也禁止帶一切電子裝置進入。

如果有成員身上攜帶機械肢體,那麼場外會有人專門負責拆卸、保管。

會後也會有人專門的機械肢體醫生負責給他們安裝回去。

這個規定就導致,旁聽席位上還有幾個人缺胳膊少腿的,看起來十分古怪。

“咦,會議早就該開始了,老爺子怎麼還沒來,”長桌旁邊一位中年女人說道:“以往,他是最守時的人啊,我記得早些年他還專門守在門口,我們誰要是遲到了可是要做檢討的。”

李雲業看向一名僕役:“去,問問怎麼回事。”

那名抱朴樓的僕役快速跑了出去,然後很快又跑了回來:“老爺子說,等人齊了再開會。”

會場內眾人一愣。

等人齊?

在場的所有人裡,只剩下一批人沒到了,而那批人為什麼沒到,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只是,他們沒想到一向守時、大氣的老爺子,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突然任性起來。

不過是那位教習先生被人擺了一道,走錯會場而已。

就這麼點小事,老爺子竟然連這會議都往後拖了!

會場的旁聽席裡,大家都開始議論,這位教習先生到底何德何能,讓老爺子如此偏愛?

乾瘦的中年男人敲擊著面前的長桌,自顧自的說道:“最近你們聽說咱李氏冒出來一個私生子嗎,老爺子讓李氏子弟拜師抬高他的地位,又是給他秋葉別院,這是想幹嘛?我給你們先說清楚,這麼一個弟弟我可不認啊。咱李氏從幾百年前就有規矩了,私生子不入祠堂。”

李長青坐在位置上看著天花板,任由自己這位哥哥開口發難,卻一點也不在乎。

這位中年男人叫做李雲業,生意上極其精明能幹,管著礦產、電力這一類專案,其中不少都是李氏的支柱產業,在商業方面侵略性極強。

李雲業平日裡待兄弟姐妹都挺好,也沒什麼飛揚跋扈的毛病。

唯獨有一點,此人領地意識極強,他手下的東西,別人都不能碰。

“九哥,”李長青忽然說道:“也沒人說他是老爺子的私生子吧,不信謠不傳謠啊。而且,家族會議上就不要提這種事情了。”

李雲亞平靜道:“我只是擔心這段時間沒回來,有人在老爺子旁邊說點蠱惑人心的話。”

李雲壽合上面前的檔案,淡然道:“老爺子從未昏聵過,所以這點你不用擔心。”

這時,明理會場之外走進一行人來。

所有人把目光看了過去,赫然是遲到的慶塵與李恪他們。

李雲業沒有說話,只是仔細的打量著慶塵。

只不過,慶塵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中間的那張長桌。

那裡多餘的椅子都已經被撤掉了,沒有一張是留給他的。

此時此刻,很多人都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想看著這位講武堂出來的教習先生會怎麼做。

是到長桌上,要來一張椅子,還是默默的坐在旁聽席上?

如果是要椅子,那麼沒有一個僕役敢幫他搬,自己搬椅子,又有點太掉價了。

如果是坐在旁聽席上,那麼以後的事情都不用說了,李氏的長桌上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這財團內部的權力,每個人都是經歷了無數的鬥爭,才最終贏得了長桌旁的椅子。

那椅子平平無奇,卻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微妙的氛圍裡,慶塵身後的李恪忽然走出來,從旁聽席上搬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的擺在了長桌旁邊:“先生,請坐吧。”

說著,李恪還用自己的袖子將椅面擦拭乾淨。

椅子並不髒,若是李氏家族會議的椅子是髒的,怕是要有僕役被流放出去了。

而李恪這麼做,分明是在給所有人做樣子,李氏大房有資格進祠堂的繼承者都給先生擦椅子,其他人就別再做什麼小動作了。

旁聽席上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李恪竟然在家族會議上,都將身段放的這麼低。

長桌上的人也有好幾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