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讓對方付出代價。
上一次他騎車在秋風中舉報了自己的父親。
這一次,他要體體面面的站在這雪林裡,廝殺到最後一秒。
直至自己死去。
狼群面對彪悍的少年,一時間躊躇不前。
它們環繞著少年,緩緩行走在樹林之間,慢慢將少年給包圍了。
那狼群之中的少年從褲兜裡掏出一副撲克來,他將盒子丟掉,剩下的53張牌在雙手之中不停的切牌,越來越快。
下一秒,狼群洶湧撲來。
卻見少年手中撲克牌如飛花一般,一枚一枚的從指尖飈射而出。
那飛在空中的撲克如刀,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呼嘯聲。
沒有一頭野狼在被撲克盯上後能逃脫死亡的命運,那撲克牌鋒利的嚇人,打中野狼的腹部後,竟然還能削斷野狼的一根根肋骨,再從它身體中穿透而出。
慶塵手指穩定而有力,沒有一絲顫抖。
僅僅幾個呼吸間,53張撲克牌便只剩下最後的那張joker。
彩色的joker被他夾在兩指之間,在灰白的雪色中格外鮮豔。
而他身旁,已經有五十二頭野狼倒在地面掙扎不休,再也站不起來。
畫面慘烈而壯觀。
剩下的野狼繼續逼近,它們像是並沒有受到同伴死去的影響,堅定而兇狠的執行著圍獵計劃。
慶塵並沒有將手指間的撲克彈射出去,而是留了下來。
當野狼朝他撲去的剎那,慶塵身子微微一矮,那手指之間銳利至極的撲克從頭頂狼腹當中劃過。
只見野狼落地的時候便已經不行了,腹中的內臟流了一地,一股腥臭的惡氣在雪地中衝騰著。
又一頭野狼從慶塵背後撲來,卻見他身後彷彿長了眼睛似的,反身抓住野狼脖頸的毛髮,另一隻手夾著撲克牌劈砍在野狼的脖頸上,奮力一拉。
那野狼的頭顱竟是被砍斷了一半!
那枚joker,便是慶塵在狼群之中最後的武器。
這世上,恐怕還沒人見過如此鋒利的撲克牌。
這時,狼群之外有人忽然笑道:“何必苦苦掙扎?”
慶塵喘息著笑道:“你管這叫掙扎?”
這明明是意志的火焰。
人生就當如蠟燭一樣,從頭燃到尾,始終光明!
說話間,他再次與野狼廝殺在一起。
他不知道狼群之外的人是誰,想要做什麼,但這一切在當下都不重要了。
漸漸的,騎士真氣消耗殆盡,連手中的撲克都像是刀刃一般翻卷了起來,不再那麼鋒利。
一頭野狼衝至慶塵面前撕咬。
慶塵揮手間撲克從對方脖頸上劃過,竟沒能將這野狼的脖頸切開。
猝不及防下,野狼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論慶塵如何甩動,都無法將對方甩脫。
狼群之外傳來輕笑聲。
慶塵冷笑起來,他不再甩脫狼口,而是兇狠的忍痛將狼頭夾在腋下。
咔吧一聲,野狼脖頸那堅硬的脊椎骨就這麼被擰斷了!
狼口緩緩鬆口,露出慶塵小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白森森的骨頭與血肉觸目驚心。
慶塵站在原地提著那頭野狼笑道:“來啊,藏在狼群外算怎麼回事。”
狼群之外的人不說話了,而狼群卻圍攻的更加兇猛。
慶塵背上鮮血淋漓,二十多條傷口把皮肉翻卷起來。
漸漸的,那麻痺神經的毒素在他體內越堆越多。
慶塵被咬過的右臂已經抬不起來,他便用左臂揮舞著。
腿被咬到的地方也使不出力氣,他便半跪在地上防禦著。
狼群之外的人愈發沉默了。
如果人生只剩下兩個小時。
別說兩個小時,哪怕只剩下兩分鐘,兩秒鐘。
也要拼盡全力的活著。
那些年,沒了生活費他就自己去賺。
沒人問津,他就習慣了孤獨。
他吃過別人桌上的剩飯,看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冷眼,一步一步的活到現在,都是拼了命換來的。
勇氣與血性,這才是他人生的底色。
大雪落下。
慶塵半跪在雪地裡,直至身上再也沒有完好的面板,直至他再也抬不起手臂,直至他終於在雪地中閉上了眼睛。
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