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難道是張儉租的捕蟹籠質量不行,所以重量輕了?
尼德普看了慶塵一眼,偷偷單獨抬了捕蟹籠一下……沒抬動。
一磅約等於045千克,如果不細算的話一個捕蟹籠就是610斤左右,這哪是普通人能抬動的東西,不然捕蟹船上還要吊機幹什麼……
然而,就是這一分神的功夫,前方一個巨浪撲來,尼德普被這一浪打的向後退去,正好踩在繩盤之中。
蟹籠快速沉入海底,那一圈一圈飛走的繩索眼看就要纏在了尼德普的腳踝上。
老約翰大喊:“割斷繩索!”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慶塵並沒有這麼做,甚至沒有抽出工作服裡的匕首。
老約翰急了,他知道如果船員不按他說的做,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尼德普如果被纏著拖入海里,根本活不了,短短十多秒的時間,海底巨大的壓力就會讓尼德普喪命。
然而,又一個浪撲來。
當海浪即將撲上甲板的瞬間,老約翰分明看到慶塵一隻手拉住了繩索。
那下墜的蟹籠,也被一下子停住了!
他愣了一下,徒手拉住繩索?!
還沒等老約翰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海浪已經拍在了所有人身上,根本看不清是怎麼回事了。
待到海浪順著甲板重新流淌進海里,老約翰扶著吊機,第一時間就朝尼德普的方向看去。
只見尼德普跌坐在甲板上,秧秧則站在他身旁。
剛剛那一刻,慶塵拉住了一瞬的繩索,讓尼德普原本被緊緊纏住的腳踝處,鬆了一些。
而秧秧則趁著這個機會將尼德普拉了出來,兩人完美的默契配合救了尼德普一命。
但這一切都被海浪掩蓋住了。
老約翰又朝慶塵看去,對方手裡並未拉扯著繩索,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似的。
“怎麼回事?”老約翰疑惑道。
尼德普戰戰兢兢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自己要掉進海里了,結果及時被這位姑娘拉了出來。”
事實上第二道海浪過來時,尼德普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海浪也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老約翰猶豫的看了慶塵一眼,就算海水中有浮力,蟹籠也不該是正常人能夠單手拉住的,那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行?這種力量一巴掌扇到人臉上,怕是能直接把人打死吧。
老約翰不確定慶塵到底拉住繩索沒有,也可能是秧秧的動作更快一些。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老約翰轉頭看向尼德普:“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捕蟹船上不能分神?你以為捕蟹人的錢那麼好賺?”
捕蟹人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行業之一,僅次於中東地區的僱傭兵。
它的危險在於作業氣溫太低、工作時間太長、冬季海浪太大。
氣溫低會讓船員反應遲鈍,工作時間長也會讓人疲憊,連續20個小時不睡覺,就算世界頂尖的電競選手也會錯誤頻頻。
在這種環境裡,面對全世界最惡劣的天氣,隨時都可能喪命。
港口裡,每年多的是因傷離開的水手,捕蟹季過後,不死點人、不斷幾條腿、幾條胳膊,就好像這錢賺的不踏實一樣。
老約翰沉默了片刻對慶塵問道:“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割斷繩索?”
慶塵說道:“張儉說一個蟹籠如果丟失,價值就是一千歐元,要賠給租他的人。張儉都那麼窮了,丟一個蟹籠肯定很心疼。”
老約翰冷聲道:“在這巴倫支海上丟蟹籠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暴風天氣,水手拋不準抓鉤,把氣球浮漂給割破,能一晚上丟失五六個蟹籠。蟹籠是很貴,但人命更貴。”
慶塵笑了笑說道:“好的明白了,下次我一定第一時間割繩索。”
老約翰拿起甲板上的有線電話:“船長,開船了,換下一個地方。”
張儉問道:“剛剛的海浪太大了,你們有事嗎?”
老約翰說道:“沒事。”
大家的工作服都被海水拍打了,這玩意雖然防水,但還是難免有海水從領口灌進去。
可是,這對捕蟹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
……
捕蟹船開動,船員們坐在船艙裡吃著三明治。
尼德普吃著吃著就感覺隨時都會睡著似的,他已經接近身體承受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