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睡了,那麼船隻偏離航線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船上只有老約翰會一點掌舵的技巧,但他要在甲板教新人。
老約翰必須在20個小時內,讓慶塵、秧秧、尼德普學會怎麼捆綁蟹籠、下籠、吊籠,怎麼在甲板上穩定身形……
而且,還得把阿爾卑斯號砸的雞蛋包漿給清理乾淨。
寒冷的海風,呼呼的往所有人脖子裡灌,海水隨時會衝上甲板。
好在張儉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沒人暈船。
老約翰對三位新船員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看著笨手笨腳的三個人,怒罵著張儉不靠譜,也不管張儉能不能聽見。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尼德普、慶塵、秧秧三個人已經累癱在甲板上。
日出了,朝陽從海平面的盡頭升起。
老約翰在甲板上大喊:“菜鳥們,抓緊時間休息,留給你們的只有一個小時時間了。”
說完,尼德普帶著黑眼圈回船艙就睡了,而慶塵與秧秧則被海上朝陽初升所吸引,癱坐在甲板上默默的看著。
那美麗的景色就像是一副油畫。
慶塵低聲對秧秧說道:“需要表演的這麼逼真嗎?我感覺咱倆都一點不累啊。”
秧秧笑道:“要合群嘛。”
“我在10號城市看見有人在組織學生遊行,你到10號城市了嗎?”慶塵問道。
秧秧靠坐在甲板上的護欄,歪頭看向慶塵:“我還沒到呢。對了,你似乎在10號城市裡搞了不少事情,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負責抓捕我才對,我印象裡pca情報一處曾經的主要職責,就是這個來著,還有抓捕黑桃潛伏在聯邦裡的人員。”
“你想說什麼?”慶塵奇怪道。
秧秧想了想:“所以咱倆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對立的,要分個你死我活出來才行呢!”
“能不要加戲了嗎,”慶塵嘆息道。
一開始慶塵見到這位秧秧同學的時候,以為對方會是一位高冷的殺手。
然而事實上,對方性格里那跳脫的一面,擋都擋不住。
把眾多覺醒者比喻成野怪也就算了,隨時隨地開車的壞習慣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兩人的關係在張儉、老約翰、尼德普眼裡看起來有些親密,但事實呢?除了秧秧單方面開車從慶塵臉上碾過以外,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真正的,所謂的“進展”。
慶塵很清楚,秧秧有自己的目標。
她不是黑桃的附庸,也不是白晝的附庸。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在朝著某個方向前進著。
慶塵轉頭問道:“你想幫助裡世界的居民嗎?”
“嗯,”秧秧點點頭。
“但這件事情只靠學生遊行是辦不到的,”慶塵說道:“表世界的歷史,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但總要有開啟民智的第一步對不對,”秧秧看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我的生命還有很長,慢慢來嘛。”
不知道為什麼,慶塵覺得自己和這位秧秧同學像是兩個極端,他是一位悲觀主義者,總是居安思危,總是想要做好一切準備。
而秧秧卻是一位永遠熱情的樂觀主義者。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就在此時,船外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一頭藍鯨突然在遠處,迎著朝陽躍出水面。
寬闊的海面上,藍鯨巨大的兩側魚鰭彷彿兩扇翅膀,似乎只要稍微用力一扇,就能躍上蒼穹。
那遼闊的身姿與朝陽重疊,絢爛到了極點。
這是慶塵第一次看到藍鯨,就像他當初在曠野上第一次見到002號禁忌之地的宏偉巨樹般驚喜。
老約翰從船艙裡快步走了出來:“放蟹籠,放下去八個探路!藍鯨出現了,我們要在藍鯨出現的地方放下蟹籠,那是大海里偉岸的精靈,它會給我們帶來好運的!”
“只放八個嗎?”慶塵問道。
“對,只放八個,巴倫支海上的新手菜鳥記住,這叫探路籠,放進海里6個小時候再回來看,如果有帝王蟹的話,這裡就將是我們的漁場了!”老約翰說道。
說著,他拿起船艙門口的電話喊道:“張,我們要放蟹籠了!”
電話是與駕駛室相連的有線電話,方便船長與船員溝通。
緊接著,他有用力拍打著船艙門:“裡面的菜鳥,出來幹活了。”
慶塵看了秧秧一眼:“你去給蟹籠綁浮漂,我和尼德普來放蟹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