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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寒冰卻一路阻攔,非讓林清平給一個交代。
林清平剛失義父,心情悲痛,驚怒下再次出手傷人,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被眾人制服。
陳寒冰以道首的名義,當時就要廢了林清平。
幸好許還宗來探望好友林之恆病情,及時出現,但他也無法作證林清平是被冤枉的,只能以自己的名望作保,說林清平不會謀害義父,而出手傷人雖不對,但今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陳寒冰見許還宗出面,知道不能再難為林清平,就讓林清平立下誓言,有生之年不許踏進白雲道觀,更不能在白雲觀動武,否則必將在天下道眾前制裁他。
林清平無奈之下,只得應答,在一干陳寒冰親信的指責羞辱下,含恨而去。
這就是一段曲折卻俗氣的恩怨歷史,但在親身經歷者的心中卻是永遠的傷痛。
尤其這歷史成為某些人攻擊把柄的時候,就愈發顯得清晰起來。
當林清平終於坦然將這段歷史,對道法辯會上的眾人說出的時候。更多的人沉默了。
這些人既然能參加這樣的法會,就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從這敘述中分辨出幾分蹊蹺,尤其是陳寒冰一直冷著臉沒有反駁。
而且,林清平的為人大家也都知曉幾分,雖然桀驁甚至在年少時有些太過不拘小節而得罪人,但卻的確不是一個能做出欺師滅祖事情來的惡徒,而且林之恆當年多器重林清平,很多人都知曉。
只是這麼多年來,林清平卻因為心懷愧疚,沒有對人講出這些過往,雖然他肯定沒有加害林之恆的心,但畢竟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藥搭配之後是否真的出現了異變。而許還宗儘管心有疑惑,但畢竟不能再林清平本人不堅持的情況下去幹涉白雲道觀的內務,否則很容易引起別人誤解。
因此,這段歷史就被有心的掩蓋起來,而多年來流傳的版本都是林清平失手毒害了林之恆,心有愧疚之下退出了白雲道觀。
今日,當林清平終於直面這一切的時候,很多人的心裡都恍悟了許多。而陳寒冰卻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沒有反駁。
其實。不是陳寒冰不想反駁,但一想到知道當日事情經過的許還宗就在場上,而那個明顯支援林清平的雷東風更有肆意殺人的惡名,已經安逸多年的陳寒冰不敢去賭,他怕賭輸後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更怕雷東風真的會殺了自己,自己雖然身邊有道眾圍護,但對面雷東風和江築英那如針的目光,以他的本事自然能感覺到那其中的殺意,他甚至感覺到只要自己敢再胡說,下一刻這兩個人就能在自己脫離前將自己殺死在當場。
當林清平將所有的恩怨陳述完畢,一向喧囂的道法辯會卻沉寂下去。雷東風和江築英已然死死的盯著陳寒冰,帶給他巨大的威壓;許還宗卻是滿臉欣慰的微笑,陳寒冰的臉色也真如寒冰一般,而其他道眾或驚訝、或沉思。
而殿下旁聽的四民,此刻也多有醒悟,望向陳寒冰的眼神頓時充滿鄙夷,甚至是懷疑。
有些事情本就很簡單,但若因為意氣用事而誤解,再無人肯瞭解,那麼真相必將永遠被惡德者所掩蓋。
幸好,還有那麼多快意恩仇的生命,還有那麼多良善來支撐正義。
“陳道首,我們是帝都江山輿情的輿者,剛才聽到了林清平道長的故事,請問你有什麼要說的麼。”孟星再一次及時的從人群中擠出。
雷東風一見他這樣問,心中大樂,甚至想高喊:“長庚,你出現的太及時了。”
“無可奉告!”陳寒冰鐵青著臉回道。他萬萬沒有想到江山輿情的輿者竟然藏在圍觀的人群裡。怎麼能這麼快得到訊息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此刻並沒有人在乎他的失態,面對孟星的糾纏追問,在眾目睽睽下,白雲觀的道眾就算想出手阻攔也是不敢,太祖自由輿論之法的確是讓帝國的時弊明揭千年。
而此刻,川中青城道觀道首蕭紫音一向冷漠平靜的臉上更是浮現出激動之色,再一次拉起了林清平的手,片刻帶著顫音道:“清平,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不,你說的一定是真的,我知道了,當日我根本沒約你去過後山,一定是他,一定是陳寒冰!”
蕭紫音是個聰慧的女子,瞬間就醒悟陳寒冰或者陳寒冰身後的人一定是利用了自己的名義將林清平誆騙到後山,而林清平引為驕傲,因為自己不相信他而傷心,竟然絲毫不解釋,就甩袖而去。
這一別,卻就是十三年,而人生又能有幾個十三年?
想及這一點。蕭紫音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