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認為，厲伏是覺得這道韻是垃圾道韻！

所以，給別人傳播垃圾道韻就是傷害別人。

而師尊又說了：現在這真塵球可以傷害更多的人！

如此一來，經過嚴密的邏輯推導，方塵的結論就是：經過師尊煉製後的真塵球，可以一次性給多人悟道！

想到這裡，方塵頓時大喜過望，激動連連……

那方家弟子的修煉，豈不是迎來史詩級加強？！

但大喜過後，方塵又驟然恢復平靜。

等等！

不對！

事情不一定這麼簡單！

想到這裡，方塵心裡一轉。

剛剛師尊說：道魘、傷害別人……

莫非，師尊是想說可以用垃圾道韻引領別人去悟道，然後趁著別人陷入師尊口中的【道魘】，接著進行偷襲？

又或者……

方塵的腦子迅速地轉動了許多個念頭，試圖再度理解厲伏。

這時，厲伏看著面容時而呆滯、又時而興奮，繼而思索的方塵，不禁眉頭皺起，“你這是怎麼了？”

方塵聞言，便問道：“師尊，我只是在想，這真塵球如何傷害別人而已。”

他一次性想了十幾種可能。

這一次，方塵不敢說自己十拿九穩，但百分之百的把握是有的！

厲伏淡淡道：“如何傷害別人？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直接讓他們陷入道魘之中即可。”

方塵嘿笑一聲，隨即試探性地問道：“嗯？請問這道魘是什麼呢？”

方塵也曾聽說過道魘這個說法。這是走火入魔的一種症狀。

不算特別嚴重棘手，至少比神魂混亂、以為世界都是幻境等症狀要來得輕！

當悟道時出了差錯後，就會陷入道魘，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修仙之道是不是對的。

這種情況，在修仙界多發於修為高強的修士身上。

而如果真能在臨場戰鬥的時候，能給人施加道魘的話，那效果自然極強。

不過，方塵不覺得厲伏口中的道魘會真是他認知裡的道魘！

厲伏的道魘，估計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垃圾道韻”。

聽到方塵這個問題，厲伏眉頭皺起：“道魘是什麼？”

“你沒體驗過嗎？”

方塵搖頭。

他修煉都不是自己修的，別說道魘了，連個鬼都沒來找他的。

厲伏聞言，想了想，又極為滿意地讚賞道：“也對，你資質驚天，有斷肢重生、不死不滅之能，又怎可能被道魘纏身？”

方塵禮貌地乾笑點頭但不說話。

厲伏再道：“也罷，那我來指點你，這道魘是如何施展並傷害別人的，你且看好了，為師只演示一次。”

方塵立刻聚精會神地看向厲伏，露出期待以及興奮。

下一秒，厲伏突然揮手，白玉般的真塵球突然散發一層層幽暗黑芒。

緊跟著，一圈圈烏色的詭譎波光開始振動，一股混亂、猶豫、驚愕、痛苦的情緒開始散開……

這是求道者失敗時，墜入迷途的愁思、走入死途時的絕望。

徘徊！

無盡的徘徊！

方塵見狀，瞳孔霎時間僵硬了，緊跟著，他的心裡止不住地開始冒出無數懷疑自己的念頭……

自己一直以來走的路，是不是錯了呢？

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為何要苦苦地掙扎，忍受自爆與自毀的痛苦，難道不絕望嗎？

既然早已經身死了，何不給自己個痛快，成全了氣運之子不好嗎？

界劫是大恐怖，連繫統都要畏懼，自己何必還要掙扎呢？

找個小城，躺平做幾百年老爺，舒舒服服地過完一輩子，管他天崩地裂，難道不好嗎？

當一個個懷疑、絕望的念頭升起的那一刻，方塵陷入了呆滯，目光僵硬得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這一刻，他心裡無比地痛苦、糾結、猶豫。

那些自爆、自毀帶來的苦楚，被劫雷正面擊中的燒焦感、撕裂感，同樣被放大了一萬倍！

之前，方塵一直對修煉的痛苦無所畏懼，甚至是刻意地忽略掉。

但，他此刻突然開始怕了！

自己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何必這麼痛苦，何必抱著拯救自己，拯救身邊人的想法，繼續努力下去呢？

還是，去享受幾百年，然後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