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老兵在黑影裡,把手巴掌一拍,說:“嘿!咱算是他鄉遇故知,我就是馮大狗,論鄉親輩你還得叫我哥哥。來,醜不醜一合手,親不親當鄉人!我就是願聽你們說個話兒,昨天晚上跟那位同學談得可入竅哩!”
江濤問:“他談什麼來?”
馮大狗說:“談的,談的打日本救中國……”他嚥下好幾口唾沫,也沒說上什麼來。
江濤抽完這袋煙,向周圍望了望,見沒有別的人,他說:“我還想抽一袋。”
馮大狗摸索著衣袋說:“我看你過來吧,咱倆坐在牆根底下說會話兒。”他從衣袋裡捏出一撮菸葉,遞給江濤。
江濤說:“還是你過來吧!”他想起八九年前,大貴被抓了兵,馮大狗吹吹拍拍地白吃了酒飯,直到如今還有印象。
馮大狗搖搖頭說:“哎!過來吧,這有什麼關係,我是官差不得自由。”
江濤看這人還有幾分義氣,把兩手一拄跳牆過去,和馮大狗並膀坐在牆根底下。抽著煙,馮大狗說:“我看你還是回家吧!在這裡鬧騰個什麼勁兒?”
江濤說:“不呀,這師範學堂是官費,要是解散了,我這一輩子再也上不起學了!”江濤從爺爺推著一輛虎頭小車離開家,說到老人家下關東,說到運濤坐獄。馮大狗非常同情地說:“運濤,他坐獄了?”又歪起頭眯縫起眼睛問:“你們算是什麼教門?”
江濤說:“我們沒有什麼教門。”
馮大狗說:“沒有教門,為什麼死乞白賴地鬧共產?”
江濤說:“目前不是為共產,是為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