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選後選出新總統為止。
然而,蘇哈托懾於蘇加諾在人民中的威望,沒有正式剝奪蘇加諾總統的頭銜,也沒有立即把他送上法庭審訊。在會議結束時,有個西方記者採訪納蘇蒂安,要求這位臨時人民協商會議主席就蘇加諾將來的地位作個明確的、合乎邏輯的說明,並提出為什麼要保留蘇加諾總統的空頭銜。納蘇蒂安將軍引用了一個諺語說:“當一個印度尼西亞人在叢林裡遇到一隻老虎時,他稱呼這隻野獸‘祖父’;假如他碰到一條鱷魚,他稱呼這條爬蟲‘師父’,換句話說,在朦朧的叢林裡,人們說老實話是不行的。”確實,他們對蘇加諾這隻老虎感到害怕,在人民群眾擁護蘇加諾的叢林中,戰戰兢兢地生活著。
蘇加諾總統的政治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1。6 黎明的道路
1901年6月6日星期四,早晨天剛剛發亮,蘇加諾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為此他得到一個雅號,叫黎明之子。他的父親叫拉登·蘇克米·沙斯羅迪哈佐,正如“拉登”這個頭銜所表示的那樣,是一個爪哇的土著貴族。他的母親伊達尤·尼奧曼·拉伊,是巴厘一個婆羅門(僧侶)家庭的女兒。他的父親是個穆斯林,母親是個印度教徒,所以雙方結合可費了一番周折。結婚之後,蘇克米夫婦就住在辛加拉查,直到生了第一個孩子,女兒蘇加米妮。女兒生下後不到兩年。蘇克米經申請獲准,調到蘇臘巴亞(泗水),也就是在這裡,蘇加諾出世了。取名為庫斯諾·索斯羅·蘇加諾,不過在他童年時期,前面兩個名字就棄而不用了,自後按照爪哇老百姓的方式,一直單單叫他蘇加諾。
蘇加諾的童年,說實在是夠平凡的。出世後頭幾年有段時期,他的祖父母可能為了減輕他父母的負擔,將蘇加諾帶到東爪哇南部土隆加貢他們老家。他就是在那裡的鄉村小學開始讀書的。6歲左右,他家先從蘇臘巴亞搬到附近的詩多阿佐鎮,緊接著又搬到惹班。在惹班,他父親被提升為一所二級鄉村學校校長。家裡搬到惹班之後,蘇加諾就回來了,進入他父親的學校,繼續上小學。
他小時候是由傭人沙裡娜看管,沙裡娜對他影響很大。他把她當成理想化的人物,當作印尼婦女的象徵,特別是作為構成全國人口主體的“小百姓”的代表。後來他在雅加達的塔姆林路建了一座“沙裡娜”百貨大樓,作為對她的紀念,蘇加諾自稱,在他一生中她是最有影響的唯一人物。“我是從她那裡懂得熱愛普通老百姓的,她本人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可是她卻有著不尋常的智慧。”
他父親雖是一個小學校長,但薪金卻很微薄,他和父親住在惹班時也好,和祖父母住在土隆加貢時也好,確實嚐到了貧困的滋味。每天只能勉強吃上一頓米飯。他是異族通婚所生,這對蘇加諾影響很大。他深受爪哇傳統文化的哺育,同時又是由他宣佈求同存異的印度尼西亞統一的原則。蘇加諾小時愛看皮影戲,其中的情節和人物對他影響較深。他在演說中常用皮影戲作比喻。蘇加諾在小學的成績並不出色,但卻順利地一級一級讀上去了。
1916年,蘇加諾進入荷蘭語中學。他父親透過朋友佐克羅阿米諾託的關係使蘇加諾進入荷蘭語中學,並安排他住在佐克羅阿米諾託家裡。這對蘇加諾的前途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因為佐克羅阿米諾託是民族主義的群眾性組織伊斯蘭教聯盟的主席,是當時印尼民族主義運動的中心人物。當時印尼處於荷蘭殖民主義者統治之下,民族主義的興起和運動,透過這位領導人對蘇加諾產生了極大影響,促成了蘇加諾民族意識的覺醒。佐克羅阿米諾託成了蘇加諾政治活動的師傅和楷模。在中學裡,他飽嘗了作為殖民地學生所遭受的歧視和屈辱。他透過父親的關係,可以借閱蘇臘巴亞神學會圖書館中豐富的藏書。他離群索居、博覽群書,涉獵各種政治思想:傑斐遜的民主思想、韋布的費邊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在哲學方面,他自稱吸收了黑格爾、康德和盧梭的學說,還閱讀伏爾泰的著作。
在佐克羅阿米諾託家裡,他接觸了一些促使他政治覺醒的人們,尤其是結識了東印度共產黨(1942年改名為印尼共產黨)的創始人,其中有荷蘭人亨德利克·史尼佛利特(史尼佛利特後來用馬林這個名字擔任共產國際在中國的代表。)和他的副手阿道夫·巴爾斯以及瑟馬恩、慕梭、阿利敏等人。
蘇加諾從佐克羅阿米諾託那裡學到不少東西:善於把各類人物團結起來以及雄辯的口才。1917年他參加了青年組織“特里·科羅·達爾摩”,1918年這個組織改名為爪哇青年會。他開始給《印地使者》報寫稿,邁入新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