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們走不動路的。我們好多人都還在發著燒。”
他傻呵呵的自信讓我感到憤怒。這個人顯然是一個不會問事情究竟的“二百五”。在他被派遣到頓河前線後,一發俄國炮彈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幾塊彈片打到了他的身上。自從那以後,他就一直靠消炎藥活著。
我對他說:“那好啊,你可以待在這裡等待救援或是俄國佬。我自己得走了。”
我下車跑到後門,用腳踢開了後擋板,向大家解釋了情況。車廂裡面簡直臭不可聞。有些人甚至沒有聽清楚我在說什麼。我為自己粗魯的行為感到害臊。但是現在除了走路外還有什麼可選擇的嗎?大約七八個人費力地站了起來,這幾個人臉上都已經鬍子拉碴,可以看出他們在發著燒。我突然心裡感到難受,我不願意再堅持這些人下車步行。當這幾個人爬下車後,他們在議論著車廂裡剩下的沒法走路的幾個傷員該怎麼辦。
他們說:“讓車上那幾個重傷員站起來是不可能的。我們乾脆不要告訴他們,把他們留在這裡,也許後面的人會幫助他們的。後面還有部隊會趕上來。”
我們上路了,為那些沒法站起來走路的傷員感到難過。但我們又能夠做什麼呢? txt小說上傳分享
從頓河到哈爾科夫(16)
我是這裡唯一沒有受傷的人,也是唯一有槍的人。我把恩斯特的槍給他們,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背。不久後,一個滿是泥漿的三輪挎鬥摩托車趕上了我們並停了下來,儘管我們沒有向他們招手叫停。車上坐著兩個裝甲部隊計程車兵,其中一個人慷慨地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下了車和我們一塊兒步行。那輛摩托車最後竟然裝了3個傷員開走了。
再一次有一個年輕人和我在一起了。他文雅的舉止讓人感到他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我如今已經忘記了他的名字,但是我還記得我們一路談論了許多很深的話題。他告訴我蘇軍的反攻常常出乎我們的意料,在這片廣袤的烏克蘭平原上,我們很有可能隨時會遇上蘇軍的裝甲部隊。我的嗓子開始感到發乾,但是我的夥伴看起來對於自己和我們的軍隊充滿了信心。
他說:“現在春天到了,我們就要反攻了。我們會把俄國佬們重新丟到頓河裡去,然後我們會回到伏爾加河。”
當一個人正處於低谷時,能夠遇到這樣一個滿懷激情和信心的人真是令人驚訝和振奮。我幾乎感到是上天把他送到這裡讓我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如果恩斯特還活著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一直到了晚上,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農舍。我們小心翼翼地接近著這間農舍。俄國游擊隊常常會在這樣的地方,和我們一樣,他們也需要從農舍中獲取休息和食物。
和我一起的那個裝甲部隊計程車兵現在走到了眾人的前面,他手裡緊握著槍,緩慢而小心地走向那所房子。他在房子背後消失了一會兒,我們所有人都感到一些焦慮。但是他又出現在我們面前並向我們揮手。這個農舍屬於一群當地俄國農戶,他們細心地照顧我們的傷員們。農舍裡的女人們給我們煮了熱騰騰的飯食。他們告訴我們,他們痛恨共產主義,他們被從自己在維特布斯克的小農場趕了出來,被迫來到這裡的共產主義公社勞動。還告訴我們他們常常把自己的屋子借給德國士兵使用。他們這裡還有一部水陸兩用的大眾牌德國軍車,這輛軍車是由於機械故障被其他德國部隊丟棄掉的。他們告訴我們當地的游擊隊從來沒有騷擾過他們,因為這裡常常有德國士兵住著。那個和我一起的裝甲部隊計程車兵多少對於農戶家裡有一輛軍用汽車感到不太舒服。這些俄國人也許在撒謊,也許這部車是他們偷的。我們試著發動了一下這輛汽車,發動機能夠發動起來,但是車子的傳動系統壞了。
那個裝甲部隊計程車兵說:“我們明天修吧,現在該休息了。我來站第一班崗,你可以在午夜時換我。”
“我們要站崗執勤?”我驚訝地問道。
他回答說:“我們必須這樣。我們不能信任這些人,所有的俄國人都善於撒謊。”
從頓河到哈爾科夫(17)
這意味著又是一個晚上要受到焦慮的煎熬了。我走到農舍後面的房間裡,那裡簡直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那裡有一堆麻袋,幾捆乾的向日葵稈,繩子和木板。我把這些東西拼成了一張粗簡的床。當我準備將自己的軍靴脫掉時,我們這個同伴阻止了我。
他說:“別這樣做,明天早上靴子幹了時你會沒法穿進去的。你必須讓這雙皮靴在你穿著的時候幹掉。”
我正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