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停著豪華轎車,轎車裡坐著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等待著召喚的戴白手套的司機。藍訣拿出手機,準備查一下計程車的叫車電話。唐宛如看著Neil,憂心忡忡的問他:“你說這孤男寡女的……我坐你的車沒事兒吧?人家還從來沒有這麼親密的和異性接觸過……” Neil看著唐宛如,舉起手:“姐姐,只是讓你坐一下我的車而已……” 唐宛如抬起頭,認真地問Neil:“那你保證不玷汙人家?” Neil轉過頭來,問藍訣:“玷汙是什麼意思?” 下一個鐘頭,藍決就坐在了Neil的副駕駛位子上。因為當唐宛如看見崇光從房子裡走出來開車回市區的時候,她就像是一隻餓了三天的黃鼠狼看見了一隻在大街上招搖溜達的白斬雞一樣目光炯炯地撲了上去。藍決在她身後笑著吼的那句“那你保證不玷汙人家”她也完全沒聽見。Neil問崇光怎麼不住在家裡,崇光笑了笑說:“我幾乎沒在這裡住過,這裡不是我的家。我家在市區裡。”
而當Neil的車子開出去十五分鐘之後,藍訣笑不出來了。公路的兩邊,是茂密的落葉紅松樹林,前面大概要一個小時才到市區,而在這類似原始森林的山裡,Neil的車子拋錨了。 Neil回過頭去對著正在瞪著自己的藍訣,舉起手擺了擺,有點壞笑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哦。”然後看藍訣滿臉無奈的表情,又安慰他說:“我下去看看吧,應該是小問題,我這車也沒買多久。” 結果,當Neil試圖開車門下車的時候,他自己也笑不出來了。不知道是汽車的電力系統壞了還是什麼見鬼的原因,車門和車窗,全部一動不動。Neil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訊號是零。汽車內的氣氛迅速地尷尬起來。悶熱而狹小的車內環境,讓Neil渾身燥熱。他把身上的羊絨毛衣脫了下來。只穿著白色的襯衣,想了想又把衣服穿上了。他回過頭去,想隨便和一言不發的藍訣說點什麼,結果剛回過頭,就看見滿臉通紅的藍訣,他低著頭,看上去又著急又生氣,常常的睫毛把他的眼睛裝點得楚楚動人。Neil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扯了扯領帶,放鬆了下領口,剛要說話,就看見藍訣轉過頭來,用一張像紅番茄的臉,害羞而小聲地對他說:“我???要上廁所了???” 宮銘走進房間的時候,宮勳從一堆檔案裡抬起頭。他示意宮銘在他桌子前坐下來,然後拿起一份檔案,遞給宮銘,平靜地問他:“這份檔案,kitty給你看過了吧,就是她在公司的系統裡發現的那個讓她驚慌失措的檔案。” 宮銘的心突然被一張無形的網狠狠收緊。 “崇光的病真的好了麼?”宮勳突然轉了一個話題。 “做完手術後,穩定了下來,不過醫生說要看後面的情況了,如果不復發,應該可以多活好多年。”宮銘不知道他問什麼提起崇光的病。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使病情復發而死了?”宮勳站起來,盯著宮洺,問他。 “嗯……也有可能。” “那有辦法讓他死,並且看起來和我們沒有關係,像是自然死於他的胃癌麼?” 黑暗裡破土而出的嫩芽,頂破泥土的剎那,發出蛋殼破碎的聲響。宮洺看著燈光下面容冷峻的父親,閉著嘴沒有回答。 “有辦法麼?”宮勳依然冷冷的看著他,問道。 過了好久,宮洺慢慢的點頭:“有。” 瘋狂的人類文明,創造出迷宮,矩陣,陷阱,鬥獸場之類各種各樣的血腥存在。黑暗裡肆無忌憚的呼吸,把世界攪動得渾濁一片。汪洋下的屍骸,被月光照出蒼白而陰森的輪廓。 “既然有辦法,”宮勳把檔案丟到宮洺手裡,“那就讓他死。” 南京西路像是一條發光的河。無數擁有閃亮鱗片的游魚,遊動在深深的河水之下。這條光河橫貫整個上海最頂級的靜安區域,把一切沖刷出金粉味道的奢靡。別墅小區入口的張繁,正坐在保安亭裡翻報紙。離他一條馬路之隔的恆隆廣場,此刻被聖誕的巨型燈飾裝點得高不可攀。窗戶上的一陣敲打聲讓他抬起頭來,他看見窗戶外站著個年輕的男孩子,看上去像大學生,英俊的眉眼,或者準確的說是陰鬱的眉眼,黑色的修身羊絨外套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現代版的死神。他咧咧嘴,露出白牙齒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張繁推開窗子,問他找誰。男孩子用一種瀰漫著蠱惑力的低沉嗓音說;“我找顧裡,不過好像她家裡沒人。” “她們出去了。” “哦。那等她回來,麻煩你告訴她,她的弟弟,親生弟弟來找過她。” 張繁哼哼兩聲,說“她弟弟?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她還有弟弟。你找錯人了吧你。” 年輕的男子笑著,說:“別說你沒聽說過了,連她自己都沒聽說過她有弟弟。你就這樣對她說就行了,我叫顧準。”說完他揮揮手,轉身走出了小區。地球旋轉不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變化著不同的角度。當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