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充滿了極大的喜悅和感動。因為周恩來已經接上話:“這事也不算小呀,你是喜歡踏雪的。可惜下雪的時候不多,我們一起踏雪的機會更少……”
就這樣,兩位經歷無數大風大浪的職業革命家,在這樣輕盈溫馨的氣氛中,緊緊走在一起,走過一圈又一圈。
那天的雪不冷,真的有一種溫馨。
他們談了許多往事,都是與雪有關。甚至談到了雪山。那是長征路上,周恩來患了阿米巴肝膿腫,一直高燒昏迷。鄧穎超雖然也患了肺結核,吐血,仍然從連隊趕到總部擔負起照護周恩來的責任。周恩來昏迷在木板床上,鄧穎超就在地下鋪點稻草睡。
“那次還是靠了從雪山上找來的冰塊,我才活下來。”周恩來回憶著,“用冰塊區域性冷凍,才排出膿來。”
“那天從早上10點一直敷到下午五六點鐘,你一說肚疼,我就鬆口氣,說明你清醒了。”鄧穎超伸手接接雪花,輕輕嘆一聲,“我扶你起來,你整整排了半盆的綠膿。”
周恩來深情地望一眼鄧穎超,說:“那次病來得兇猛,大概跟蝨子有關係。我那個羊毛背心,用力抖一抖,蝨子就能下雨。”
鄧穎超神往地說:“我一個小時就擠死170多個蝨子,指甲都被血染紅了……”
我說“神往”並非用詞不當。其實,歡樂本身未必是幸福,苦。難往往才是真正聯絡著幸福。任何人,他的一生,歡樂總是模糊的,記不真切;然而苦難和傷痛卻無法忘懷,特別是當這種苦難與奮鬥同在的時候。刻在心裡不忘的才是幸福。難道不是這樣嗎?多少當年的知青,他—們一生難忘的是北大荒,是延安,是內蒙古和雲南。不斷有知青相約回到插隊下鄉的地方,擁抱鄉親,擁抱大地,放聲痛哭。他們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