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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萬不得已,只好前來……”

他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緊緊盯住信元。信元有些驚惶。既然連平手中務都再三推脫,今日之事必非同一般。信元沒有插話,單是示意對方說下去。

“無他,就是岡崎的事——請多多費心。”

信元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他故作鎮靜,卻想象不出對方打算讓自己怎樣對付岡崎。平手中務似乎看出了信元內心的波瀾,仍不慌不忙道:“松平廣忠乃貴妹婿,行事卻如此固執……”

他話鋒一轉,令信元愈發惶恐,“聽說令妹剛嫁過去時,他對以前的愛妾念念不忘,鬧了很長一段時間。”

“是啊,他還年輕,有時會讓老臣們為難。”

“可是聽說現在他們夫妻卻琴瑟和調,外人都羨慕不已呢。您可聽說?”

“不錯,他們還算和睦。”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主公這次派我來,是想讓在下告訴大人,希望大人能令貴妹婿入了織田一方。身為舅兄,您只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示之以威,他必能明白。”

“織田大人是讓我去遊說廣忠嗎?”

“正是。”

平手中務眯著眼,乾脆地點點頭。他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再三推脫那番話。“以閣下之力,此事並不難辦。主公想待此事一定,便安心迎戰今川氏。您有何指教?”

信元緊緊地盯著中務。雖然沒有跡象表明今川氏會在近期興兵,但今川家若有進攻之意,想必對岡崎也會嚴加監視。但中務卻說此事乃舉手之勞,信元怒從心起。

“織田大人的意思我已明白。當然,我只能照先生所說去和岡崎交涉。但閣下也知,廣忠年輕,從小體弱多病,脾氣暴躁,難免會囿於義理人情而不知轉圜。”

“正因如此,在下才建議大人以舅兄的身份前去說服。”

“問題就在這裡。”信元皺起眉頭道,“水野家的人情,今川氏的義理,面對此兩難選擇,閣下認為廣忠會怎樣取捨?”

“呵呵呵。”中務笑了起來,“不敢當。大人反而問起在下來了。”

“當然要問。”信元笑了,表情卻很僵硬。“您心中若無主張,想必也做不了使者。如果廣忠重視對今川氏的義理,不答應我的請求,那該如何是好?”

“呵呵呵……”中務又笑,道,“大人是廣忠愛妻的兄長,他若是不願意,我家主公豈可旁觀?”

信元脊背上掠過一陣寒意。他先前那種激烈的性子被喚醒了,“中務!”

“哦?”

“先生的意思是,讓信元在今川大人發起進攻之前,將岡崎拿下?”

平手中務不慌不忙地看了看信元,沒有說話。

“你是讓我前去與岡崎交涉,勸他們從了織田,若不從,便兵刃相見。我的理解可對?”

平手中務依然不語。

“閣下為何不語,想讓我去猜測言外之意?”

“下野大人。”中務突然壓低了聲音,“大人彆著急,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嗎?”

“其他想法……我不明白。”

“您認為岡崎會拒絕嗎?”

“正是。”

“您所考慮的,競全是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您說什麼?”

“您為何不想想松平會採取什麼措施呢?如您顧念手足之情前去勸說,對方卻因無法背棄義理而仍與今川氏為伍,閣下若是感嘆此事實屬無奈,然後默然離去,對方會怎麼做?”

信元方才恍然大悟,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如果自己默然離開,廣忠會怎樣做呢?

平手中務在一旁沉默不語,他想要信元自己明白。但信元看到他這種從容不迫,愈是怒不可遏。這正是信元的缺點——只想到自己應該怎麼做,卻沒有想到對方會怎麼做。只能說是考慮不周。信元壓抑住自己的不快。開始想象廣忠的反應。

“中務。”

“大人。”

“我要是就此離開,廣忠肯定會和於大各自散去,將她送到我這裡……”

中務笑著答道:“或許吧。”

“出於對今川家的義理……而且萬一戰敗……或許這也是為於大著想。但無論如何,分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剛才在下也這麼想。”中務使勁兒點了點頭,“他要是和夫人分開,就看您的了。呵呵,就像下棋一樣,看大人如何應對。”

信元的臉又微微紅了,這一點他也沒想過。

平手中務